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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回他：“不悔！”

当时的蒙执简直要被气疯了，掐着他的手腕逼他出手，想要名正言顺的跟他打一架，温叙也是觉得奇怪，蒙执这么多年不变的一点就是从来不愿以强欺弱，做什么都要跟人平等相对。

幸好这一点没有被他用在战场上。

一番折腾之后，蒙执败下阵来，温叙很了解他，只要自己不动手，蒙执就不会拿他怎样，就算自己叛国，就算自己，曾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

“为什么不还手？”

温叙不知对他是愧还是别的，低着头，听他这句话，忽然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双曾经可以勒马驰骋，拉弓投壶的手，此刻手指屈成一个细微的弧度，一道狰狞的疤横跨了白皙的手腕！

“蒙执。”这是温叙回来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这双手，再也拉不动弓，再也握不住剑了。”

温叙没敢抬头看他，心中开始悔了。

他拿到晋国的密信时没有悔过。

他叛逃秦国的时候没有悔过。

他兵临城下，亲手杀死昔日同伴的时候没有悔过。

现在他跟蒙执说自己武功尽毁，企图求他一丝怜悯。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没脸皮到这个地步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个？”

果然，温叙心中一丝希冀破灭，他那早就应该破灭，却不由自主存在的希冀。

“对。”温叙应了一声，片刻，他抬起头来说道：“所以，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就算是他们杀了我。”

地牢里安静了片刻，然后，蒙执丢给他一把短刃，冷眼旁观：“死了也没关系？那你现在就死啊！”

温叙看着地上那把刀，短暂的沉默后，他当真捡起那柄短刃，手指在短刃上古朴的花纹摩挲，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话的，可是看到这柄刀，像是将他们二人的一切都切断了。

那些单纯、荒唐，曾经生死之交、缠绵悱恻，被自己亲手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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