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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战火纷飞：俘虏他得寸进尺(21)
前线的战争越发吃紧。
不出鸢赤水所料的，没过两天，他们又被安排着出发。
托杰希照例写遗书。
鸢赤水也写遗书，当然，那些内容连她都觉得写的是正确的废话。
…
“三排出列！”
教官弗里亚瞪着大眼，指着他们。
他们排出了列，一脸面无表情。
尤其是鸢赤水和托杰希，看他不爽了很久。
自从上次被他俩泼了一身污秽之后，弗里亚已经不敢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惩罚他们。
不过，明明就一个下士的等级，他还总要强撑着面子，拿粗胖的手指戳他俩：
“在前线你们就会偷懒，你们的热血呢？你们的斗志呢？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是老兵，天天躲着像废物！”
鸢赤水忽视他戳在眼前的手指：“尊敬的弗里亚下士，您似乎都没去过前线，不知道上回差点被派去前线时，是谁在那里哭成包子？”
新兵竖起耳朵，顿时看弗里亚的眼神变化了不少。
平日里牛哄哄的，他们之前还都以为弗里亚身经百战。
弗里亚铜铃大眼都快瞪出了头顶，就这样想用眼神杀死她：“……”
托杰希在一旁嗤了一声：“也不能这样说吧，弗里亚下士日常要想着怎么多从锅里捞点吃的，怎么样想出一千种惩罚人的方式，也是为咱摩布尔做了贡献。”
排里就他俩资历最老，新兵憋着笑，没敢太放肆，只听他俩怼。
最后，弗里亚狮子吼了他俩一番，气红了脸走了。
鸢赤水打包好去前线的东西，出发了。
在行军半途，鸢赤水看见前方一个小破村。
村前摆了一排排的棺材，寒风吹过，飘起一些尘埃。
怪阴森的。
在他们半路休息时，有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孩朝他们跑了过来，笑看着他们：“哥哥哥哥，要不要买个棺材？”
托杰希正喝着水，闻言一口喷了出来：“臭小孩，你再说一遍？！”
小男孩被他凶巴巴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嚅嚅道：
“我、我听村里老人说、说近来前方的事情多，那些穿灰绿色好看衣服的哥哥们，十个去七八个就不回来了。”
“我爷爷跟我说，那些回不来的哥哥们去了天堂。”
顿了下，小男孩又指了指那些棺材：“爷爷说过，这些棺材是人们最后的安身处，我想着可以安身的地方那就是家。”
“我听爷爷说哥哥们不常回家，所以、所以我就来问、问哥哥们要不要买个新家……”
小男孩越说越小声，在托杰希越发阴森森的眼神中闭了嘴。
他说错话了吗？
托杰希又喝了口水，烦躁道：“回你自己的地方去，谁想买你的家了？”
这次去前线怕不是要倒大霉，这碰的都是什么破事？
小男孩呆了呆，两眼透着茫然。
从这里到前线还有一段距离，这块地方还有些村庄里住着些无钱财或无能力搬走的孤寡老人小孩。
小男孩每晚都会听见远处的炮弹声，有时候也会有些声音过于近，但他不明白那是什么。
他更不明白死亡，也不会知道那些死在前线的士兵最终没多少人骨头能被带回来。
鸢赤水反倒笑了笑，摸了摸下巴：“托杰希你那么生气作什么？我倒觉得这主意挺好的。”
“你上回不是答应我给我买棺材的吗？现在时机正好，快帮我买！”
托杰希：“……干啥？你若死在前线，老子才不会费力气把你拖回来。”
他说：“你不是平日自己说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吗？我看以你这么懒的性格，挂在前线刚好躺平。”
“肉身有飞鸟帮你吃，带你去蓝天飞翔，骨头有黄土帮你埋，九泉之下多安详。”
鸢赤水思索了下：“这么说也是，那你到时候就把欠我的棺材钱放我嘴里好了，下了地府我还能贿赂下阎王。”
托杰希：“……”
怎么世间有人能抠到死前还想着吞钱？
兰曼斯在鸢赤水一旁，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不能死。”
鸢赤水回头，压低声音笑他：“喂，你别装这么像啊，这神情快让我以为你是我们连的战友了。”
她伸手扯了扯他额前的金色卷发：“我死了不是刚刚好，你们千城帝国又少了一个敌人，也没人约束得了你，否则万一我命长，又得打死千城帝国不少人呢。”
她说话有时候就会这样，似笑非笑，让人不知真假。
可兰曼斯却认真了，他忽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五指微收，力道加大，又慢慢收紧，仿佛她真的会消失那般。
他盯着她，眼神透着清洌：“他们都能死，你不能。”
鸢赤水扫了托杰希他们一眼，笑而不语。
在营地这么多天了，兰曼斯从不惹谁，也从不对托杰希他们趁机报复，甚至谦和礼貌极了。
但哪怕不知他的身世背景，鸢赤水也能察觉兰曼斯骨子里那股冷硬淡漠，把与他人的界限划分得冰冷清晰。
鸢赤水将他的手指掰开：“我不能死？嗯，谁跟你说我想死了？”
她凑近他耳边：“说来怪荣幸，我竟被排除在你希望快点死的人群范围之外。”
…
前线，黑夜。
子弹声，炮弹声，轰炸不停。
“轰——”
“轰——”
鸢赤水在前线这么多回，她本以为自己会习惯。
习惯周围的炮火，习惯随时可能擦着脑袋而过的子弹，习惯士兵溅起的血洒在她脸上。
但她发现，习惯不了。
对死亡的恐惧，哪怕经历再多次，心底早已麻木，身体还会挣扎着想活下去。
活着，是本能。
“轰——”
前两天还在半途有说有笑的，如今此刻，他们一个个趴在战壕，脸上是恐惧、阴郁、残忍。
炮弹落下，明火再次照亮他们的脸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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