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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陡然之间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昔日剑宗剑道才情最为出众的风清扬。
在岳不群看来,这么多年来,华山派的处境哪怕是多么艰难,甚至几次都差点被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也没见风清扬现身。
华山派能有今日,完全是靠着他同宁中则硬撑着,扛过了那一段华山派最为虚弱的时间。
至今岳不群都不敢忘记当年华山派剑气二宗大战之后,华山派强者凋零殆尽,自己师傅也就是勉强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便就此撒手人寰。
那个时候华山派能打的几乎没有,竟然要靠着他这掌门来拼命才勉强维持住华山派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当时那情形,现在岳不群回想起来都感觉一阵的后怕,但凡是运气稍微差一点,可能华山派便已经覆灭了。
当年岳不群同宁中则相依为命,带着几名不成器的师弟,从废墟之中一点点的壮大华山派,当时岳不群多么希望能有那么一两位华山派的长辈可以替他们遮风挡雨,替他们华山派撑起一片天。
可是没有啊,一个都没有,一场剑气之争,昔日五岳第一,单凭一派之力便可以同日月神教斗上一斗的华山派就那么一夜凋零,愣是连一点底蕴都没给他华山派留下。
如果那個时候有一位长辈坐镇的话,他和师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拼命了,甚至满腔的心思都倾注到了练功习武,发展壮大华山派上来,以至于一辈子都只要了岳灵珊这么一个孩子。
有时候想一想的话,岳不群都感觉自己愧对岳家先祖,因为他同宁中则只有岳灵珊这么一个女儿,连一个能够承继香火的儿子都没有。
在这个时代,那就是断子绝孙了,他岳不群便是死了,都无颜去面对岳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所在岳不群的认知当中,华山派上一代的师叔、师伯都已经身死,不然华山派何至于这么艰难。
当岳不群看到风清扬并且一眼便认出这位有着剑宗第一人,天下有名的强者的时候,岳不群的反应很是古怪。
一股无名的火气油然而生,风清扬竟然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如今竟然想要来杀自己。
实在是风清扬身上流露出来的针对自己的杀机太过明显了,就算是岳不群再傻都能够感受得到。
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着内心的火气,岳不群冷冷的看着风清扬道:“风清扬,我华山派任何弟子都可以指责岳某,可是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岳不群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眼中满是不屑的死死的盯着风清扬。
风清扬闻言不禁怒喝道:“好个孽障,你甘为朝廷鹰犬走狗,置我华山派声誉于何地,今日我风清扬便是来为我华山派清理门户,以免你他日坏了我华山派数百年的清名。”
岳不群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随即冲着风清扬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风清扬,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岳某,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岳某,你还是我华山派弟子吗?”
当年剑气之争那是华山派内部理念之争,虽然说直接导致了华山派内部分裂,一场大乱更是强者凋零。
真要说起来的话,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都属于华山派,风清扬也算得上是华山派弟子。
所以说风清扬闻言当即大怒道:“风某如何算不得华山派弟子,又如何没有资格来指责你这孽障?”
听风清扬这么一说,岳不群当即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冲着风清扬怒吼一声道:“好,好,你风清扬竟然还有脸面说是我华山派弟子,既然你说是我华山派弟子,那么岳某且问你,这么多年你又干什么去了,我华山派是什么处境,岳某不信你不知道。”
说着岳不群猛地扯开胸膛处的衣衫,指着几道深深的刀痕、剑伤冲着风清扬冷笑道:“看到了吗,这是弘治十年,我初掌华山派,祁连山盗贼袭击我华山,我岳不群拼命斩杀十几名贼人,余不累、齐不名两位师弟身死贼手、师妹更是身受重创,事后足足养了半年的伤。”
然后又指着一处剑痕道:“这是弘治十三年,黄河水盗潜入我华山意图对我华山不利,还是我岳不群带领师弟、师妹、门人弟子拼命保住我华山基业传承。”
“还有……”
岳不群就那么一脸愤怒的盯着风清扬,向风清扬陈述着自己身上那一处处伤疤的来历。
风清扬脸上的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气质消失不见,看着岳不群身上的伤疤,听着岳不群讲述着这些年华山派是如何艰难求存,如何一次次差点被人给灭了满门,面色之间隐隐的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陡然之间岳不群以手中长剑遥遥指着岳不群喝道:“看到了吗,我岳不群为华山派拼过命、流过血,在华山派最为艰难的时候,是我岳不群,是我华山派那些孱弱的师弟、师妹、门人弟子拿命拼死护住了华山派的基业。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指责我岳不群,唯独你风清扬没资格。”
岳不群的话如同刀子一般丝毫不给风清扬留情面,只让风清扬面色大变,恼羞成怒道:“孽障,竟然还敢狡辩,风某拜过华山派祖师牌位,修的是华山正宗功法,乃是堂堂正正的华山派弟子,又如何没有资格。”
岳不群闻言放声大笑,随即盯着风清扬一脸讥讽的道:“好笑至极,你若是还认为自己是华山派弟子的话,我华山派几次生死存亡之际,你又在做什么,为何不见你出手,但凡是你风清扬这位天下第一剑圣站出来,谁敢小觑了我华山派,那些江湖宵小又怎么有胆子一次次的捋我华山派虎须。”
风清扬一时之间被岳不群的话给怼的气急败坏,猛地一挥衣袖道:“牙尖嘴利之辈,老夫不屑于你辩解,老夫只问你,你可是真的投了朝廷,做了朝廷的鹰犬走狗?”
四周的那些锦衣卫校尉闻言不禁冲着风清扬怒喝一声道:“大胆!”
岳不群摆了摆手,拍了拍腰间的腰牌以及绣春刀,冲着风清扬冷笑道:“风清扬,你且看清楚了,这是锦衣卫百户官的腰牌,这是锦衣卫制式的绣春刀,岳某如今乃是大明锦衣卫锦衣百户官,堂堂正六品的朝廷命官。”
风清扬闻言面色一寒,满是失望以及愤怒的冲着岳不群道:“好个孽障,本来老夫呆华山后山是不打算过问华山之事的,可是无意之间听到岳灵珊那丫头说你岳不群竟然投了朝廷,老夫身为华山派弟子,便不能坐视你败坏莪华山声名。”
岳不群闻言眼睛一眯,盯着风清扬道:“你说你这些年就躲在我华山派后山?”
风清扬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风某不在华山,又能在何处?”
岳不群面色极为不善,满是怒火的道:“既然你躲在华山后山,那么这些年华山几次危难之际,为何不见你出手,你若是出手,那些师弟、师妹又何至于会一个个的为了保护华山而身死。”
风清扬背着手,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道:“你敢质问老夫,老夫不乐意,你又能如何?”
岳不群闻言众人忍不住内心的怒火,猛然之间挥手道:“动手,给我射死这老东西!”
话说到这里,岳不群要是能够忍住心中的怒火才怪,一想到这些年为了华山而死的那些师弟、师妹,再看看风清扬那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岳不群就恨不得将风清扬给大卸八块了,如此方才能够慰籍这些年为华山战死的师弟师妹门人弟子。
“杀!”
伴随着岳不群一声令下,早已经严阵以待的锦衣卫校尉们纷纷出手。
数支弩箭呼啸而来,同时有锦衣卫校尉拎着绣春刀结阵上前,而岳不群则是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卷起剑光,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奔风清扬而来。
“一群朝廷鹰犬,真是该杀!”
风清扬看着射来的弩箭以及一众锦衣卫,眼中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就见其单手执剑,云淡风轻的施展一式玄妙绝伦的剑法,随即就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传来,射向风清扬的数支箭矢齐齐落地,竟然近不得风清扬分毫。
剑光一挑,岳不群只感觉自己刺向风清扬的那一剑被挑开,要不是他及时闪避的话,可能那一剑就已经落在他身上了。
几名冲在最前面的锦衣卫甚至都没有接近风清扬便被其以长剑划过咽喉,齐齐的倒在地上。
“撤,快撤,你们不是他对手,快去请大都督。”
眨眼之间就有几名锦衣卫倒在了风清扬剑下,这让岳不群意识到风清扬昔日华山剑宗第一人的名号绝非虚妄。
就连他都不是风清扬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锦衣卫,再冲上去,怕是都不够风清扬几招杀的。
风清扬目光落在岳不群身上,眼眸之中满是杀机道:“岳不群,今日风某便为我华山派清理门户。”
说着风清扬冲着华山方向,长叹一声道:“华山派列祖列宗在上,岳不群坏我华山清誉,弟子风清扬今日便为我华山派除此孽障,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请鉴之!”
岳不群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一边大笑一边指着风清扬满是不屑的道:“华山列祖列宗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只怕会降下一道天雷,将你风清扬劈成飞灰。”
风清扬只是冷冷的扫了岳不群一眼,拎着长剑大步向着岳不群而来。
岳不群当即便举荐刺向风清扬,只是风清扬随手便是一剑便将岳不群的攻击给挑开,仿佛岳不群的攻击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一般。
转眼之间,十几招过后,岳不群身上已经被风清扬刺了几剑,所幸岳不群内功深厚,反应够快,避开了要害,大多都是皮肉伤。
可是这般下去,要不了许久,岳不群也扛不住啊。
同风清扬一番交手,岳不群已经明白过来,他所学的华山剑法对于风清扬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秘密可言,对方乃是华山派上一代最有天赋的剑道好手,又怎么可能不精通华山剑法。
拿华山剑法同风清扬交手,这不是明摆着找虐吗?
可是岳不群一身所学皆是出自华山,所会的剑法全都是华山剑法,就算是不用都不行。
“逃!”
心中闪过这般的念头,岳不群当即转身就走。
他先前在城中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便已经命人前去锦衣卫衙门求援了。
他相信只要李桓得到消息,必然会带人来救他,到了那个时候,不说能不能将风清扬留下,至少他能够保全性命。
风清扬似乎是没有想到岳不群在不是他对手的情况下竟然转身就逃,微微一愣之后,满是不屑的道:“想逃吗?今日风某为我华山派清理门户,不管你逃到何处,你都难逃一死。”
岳不群一边逃一边冲着风清扬冷笑道:“风清扬,有本事的话,你就等我家大都督前来,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说这话。”
风清扬衣带飘飘,仙风道骨,一步跨出便是数丈距离,比之岳不群所施展的轻功丝毫不慢。
就听得风清扬冷笑一声道:“什么狗屁的大都督,风某说了,今日不管谁来,也救不了你。”
远处看到岳不群将风清扬引开,并且风清扬追杀岳不群而去的情形,几名锦衣卫校尉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一名小旗当即便道:“快去请指挥使大人前来。”
几名锦衣卫校尉当即便奔着皇城狂奔而去。
竟然有人敢在京师之外袭杀他们锦衣卫的人,甚至还敢追杀岳不群这锦衣卫百户官,这是在打他们锦衣卫的脸啊,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对方。
诏狱之中
阴暗的地牢深处,李桓一脸淡然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陈耀几人默默的垂手而立。
而在这牢房之中,却是回荡着张延龄、张鹤龄兄弟那凄惨无比的哀嚎以及求饶之声。
此时张延龄、张鹤龄兄弟二人因为被封住了穴位的缘故,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可是全身上下却是承受着阴阳二气锁血**的折磨。
全身酸麻痛痒的痛苦从起初的微弱到越来越强,就像那牢丁所说的一般,随着周身气血运转一个周天,痛苦便会强上几分。
这才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张延龄、张鹤龄兄弟二人便已经哭喊着声音开始变得嘶哑起来,甚至在封住了穴位的情况下,身体都因为本能的反应微微的抽搐着。
李桓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二人。
正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折磨的兄弟二人陡然之间看到李桓,不禁拼命的冲着李桓哀求道:“李桓……李爷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如果您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让我们抓狗,绝不敢捉鸡……”
李桓一脸笑意的看着兄弟二人道:“两位侯爷说什么话啊,两位侯爷这么尊贵,还有太后做靠山,李某可是不敢将两位怎么样。”
强忍着无尽痛苦的兄弟二人听了李桓的话差点忍不住喷李桓一脸唾液,这他娘的还说不敢将他们怎么样,都将他们折磨成这般模样了,那要怎么样才算将他们怎么样啊。
又是一个气血周天,二人身上的痛苦更盛几分,这下两人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成了。
李桓看着二人,轻叹一声道:“哎,谁让李某心善,既然两位侯爷那么说了,李某便给两位侯爷一次机会?”
听李桓这么一说,张延龄、张鹤龄兄弟二人就像是听到了一般道:“对,李爷爷说的对,给我们兄弟一次机会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桓伸手在二人身上点了一下,刹那之间便将二人体内的真气散去,原本能够让两人疯狂的无尽痛苦竟然瞬间消失不见,如果说不是二人因为剧烈的痛苦全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满脸疲惫之色,甚至都要怀疑方才的痛苦是假的了。
可是张延龄、张鹤龄两人却不这么想啊,这会儿全身传来的暖洋洋的感觉同前一刻那恨不得立刻死了以求解脱的无尽痛苦一对比,两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种痛苦就算是打死他们都不愿意在尝试一次了,甚至如果李桓再想对他们施展那什么阴阳二气锁血秘术,他们宁愿立刻抹脖子死了。
李桓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不知两位侯爷以为李某所学的秘术如何,说来李某这里还有一门分筋错骨手,据说比起方才那一门阴阳二气锁血秘术来各有春秋,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能够找人试一试手,两位……”
张延龄、张鹤龄二人一听,登时面色大变,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桓面前,哭着道:“饶了我们吧,李太傅、李都督、李爷爷,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桓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道:“两位不是说要向太后告李某的状吗?还说要太后弄死李某……”
不等李桓将话说完,张延龄、张鹤龄立刻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似得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咱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对李大人一向敬仰万分,怎么会想着对大人您不利呢。”
李桓笑道:“这么说是李某听错了不成?”
张鹤龄连忙道:“大人您一定是听错了。”
说着兄弟二人哭丧着脸,看着李桓道:“李提督、李太傅,您就大发慈悲,饶过我们吗,以后咱们兄弟再也不敢招惹您了,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李桓一脸笑意的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似乎是心中对李桓已经有了极深的心理阴影了,结果李桓的大手落在二人身上,直接将两人给吓得浑身颤抖,甚至都不敢后退一下,生怕自己的举动会让李桓生出不好的想法来。
拍着二人的肩膀,看到两人那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李桓笑道:“你们看,这样不是挺好吗?李某一向好说话,大家伙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听李桓这么说,两人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是被李桓给整怕了,打死他们都不愿意再承受一次先前的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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