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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身上无力,只好暂时将就,吞下了药丸,又被湛缱喂了半杯水。
胸闷之感几乎瞬间消散,像是胸口压着的一座小山被移开了。
“如何?”
皇帝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云子玑试着将手握成拳头,已经能蓄起力气了:“好多了,多谢沈太医。”
沈勾看云子玑比看湛缱顺眼,笑得和善亲切:“客气了,你身上的旧伤恢复得不算好,从前那些太医给你开的药都扔了吧,以后有我。”
从前那些太医可不是特指张严吗?
云子玑怕沈勾心直口快,说出些不该宣之于口的真相,他下意识看了湛缱一眼:“张太医是先帝赐给云家的,陛下你是知道的。”
话外的意思是,是隆宣帝不让云子玑的旧伤恢复得好。
湛缱意识到子玑并非什么都不懂。
沈勾干脆挑明了:“张严开的药有问题,你的筋脉本不至于恢复不了。”
云子玑毫不意外:“我知道。”
湛缱心口一痛:“子玑?”
云子玑坦然道:“家中的军医,早半年前就把此事告诉我了。”
云子玑这半年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云家人又怎能不起疑呢?
“明知有毒,你为何还要吃那些药?!”
云子玑看着湛缱:“这不是陛下默许的吗?君要臣死,我又哪敢不死呢?”
这毒就算不下在他的药里,也可能下到云家其他人的身上。
与其如此,云子玑宁愿自己死。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竟还笑得出来:“也算是陛下仁慈,被毒了大半年,到底没死,只是废了而已。”
“废了的我,更适合做你们皇室的人质。”
湛缱:“......”
他握住云子玑的手:“张严一事,朕真地不知情,倘若朕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在你的药里下毒。”
湛缱有没有说谎,云子玑一眼就能看穿。
不是因为他们小时候曾朝夕相处过半年,而是那年在边境,他曾亲眼目睹从西狄逃回北微的湛缱,
那年湛缱才十六岁,稚气都没脱干净,他怕北微上下嫌弃他,怕父皇不要他,所以冒死割了西狄部落王族的人头回来做礼物。
从风沙中走出的湛缱,伤口和破烂衣物粘合在一起,浑身上下只有那双异瞳是干净的,像一颗沙漠中罕见的红宝石,镶嵌在一具狼狈的行尸走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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