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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道:“这两个孩子生下来时,双手手背都带了黑褐色的圆形胎记。他们的爹嫌胎记丑陋,说是生了两个怪物,想卖掉他们偿还赌债,我追出去将孩子们救了下来,自此独自抚养两人长大。”
“后来听说他们的爹嗜赌成性,被讨债的砍死了。”
“死了也好。”吴氏道,“死了就不会拖累我们了。”
云子玑心中五味杂陈,牵过老人家的手郑重地道:“我会尽力将吴迁吴远的近况告知您,如果可以,会为您带一封家书来。”
吴氏不知该如何感激这个心善的姑娘。
云子玑看她颤颤巍巍,行动并不利索,便让山逐先将人送回家中。
待吴氏走后,湛缱长叹一声,道:“与西狄的这场战,还是要速战速决才好。”
否则不知这场战争还会催生多少吴氏这样的可怜母亲。
很快,周青已经从府衙探得消息出来。
“衙门确实在按名单核对前线将士的亲人,应当是为了发放阵亡抚恤金,但是......”
周青犹豫了一下,不知这话该不该当着体弱的帝妃说。
云子玑道:“你直说就是。”
“卑职看到那群家属领回去的并非是完整的尸体,而是...残缺的肢体。”周青补充说:“应当是遭遇前线炮火攻击后才会如此。”
炮火不长眼,前几年西狄炮火进攻得十分猛烈,导致许多士兵死后的惨状格外骇人。
但一年前,湛缱已经派人炸了西狄的炮火营。
湛缱虽不在前线,却对前线的战事了如指掌,他清楚地知道,近半年来,西狄根本没有足够的炮火可以调动。
没有大范围的炮火攻击,前线本不该出现那么多死无全尸的将领。
倘若真有这么严重,前线的奏折也不敢不如实汇报。
“五个人都是这样吗?”湛缱问。
周青答:“是,有些是脚,有些是手,有些是身体的主干...唯独没有人头,也不知官府是怎么确认身份的。”
他特意留心着帝妃的神色变化,怕这些话把帝妃吓到。
云子玑虽有震撼,却面色如常,他对湛缱说:“我想去看看今日那些人是真伤心还是装出来的 。”
这个小镇大多数人对于死亡的表现都太过诡异,纵然人人脸上都覆着悲伤,但云子玑总觉得,那只是一张贴在人皮上的面具而已,他们心中真正在想什么,无从得知。
周青:“二位若要细查,南边的赵家最可疑,我方才听他们对话,赵家竟然有八个儿郎死在前线。”
湛缱一惊:“哪来那么多儿子?”
周青:“这正是可疑的地方,但那些名字在衙门的名单里又都对得上,实在奇怪。”
湛缱脑中过了个可怕的猜想,但未经验证前,他并没有说出来,只牵住子玑道:“去赵家走一趟,小姝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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