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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察觉到可能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楚暮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是白天，云国治安很好，对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什么。

但他也无法继续按照计划去超市采购了，必须尽快回家。楚暮雨思量片刻，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迈开了步子。

不能让跟着自己的人发现自己已经觉察，因此楚暮雨也不敢原路返回，还好他对这附近的环境很熟悉，绕了一圈，回到了小区门口。

在快到小区的时候，楚暮雨便觉得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惊慌的Omega终于松出一口气。

楚暮雨加快步伐回到了家里，掏出手机，翻出了楚碎云的联系方式，手指长久地悬在空中，犹豫着是否要给哥哥打电话。

真的有人在跟踪自己吗？楚暮雨不免自我怀疑。在他刚刚前往联邦的那段时间里，他也经常会产生被人注视的错觉，是父亲和心理医生一遍又一遍暗示他现在已然安全，类似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被注视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楚暮雨也害怕这次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如果贸贸然就告诉哥哥，万一根本没有人跟踪自己，那岂不是白白让哥哥担心。

在楚暮雨盯着手机屏幕犹豫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条短信，在他回到云国的第二天，收到的那条陌生短信。

还有出现在云国机场的沈青灯。对！沈青灯也回到了云国，回到了山岚市，正与自己身处同一座城市！

楚暮雨是去联邦小半年之后，才从父亲和哥哥的通话中得知沈青灯离开了云国，楚天告诉他，沈青灯去了南方一个国家，还让他不要再打听沈青灯的去向。

现在沈青灯也在云国，也在山岚市……

楚暮雨的眼中滑过一瞬间的酸楚，沈青灯还在做这种事吗？他还在监视自己吗？四年过去了，难道还不够他放下对自己的执念吗？

Omega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疑问，他问四年过去了，难道还不够沈青灯放下执念吗？实际上楚暮雨自己也知道，四年，真的还不够忘记一个人。

沈青灯这个人，在自己最害怕最彷徨的时候忽然出现，像是一个守护神，牢牢护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提供了无可替代的安全感。那时候楚暮雨被人跟踪窥视，又和兄长产生了矛盾，是沈青灯站出来承担了兄长一直扮演的角色，填补了楚暮雨心里的空缺。

楚暮雨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依赖，慢慢变为钦慕，到最后无法自拔的喜爱，甚至主动要求沈青灯标记自己。

Omega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却不料那人直接撕破了伪装，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一直监视他、窥探他的人。

那是一场堪比信仰崩塌的打击。

从理智上讲，楚暮雨认为自己最好不要再和沈青灯扯上关系了，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是这般认为，因此楚碎云才会同意楚天将楚暮雨带去联邦生活。可是在内心深处，在楚暮雨不敢直视的某一个角落，一直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对他说：自己还想再见沈青灯一面。

毕竟四年前分离的太过匆忙混乱，楚暮雨被沈青灯强迫标记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可是在昏迷之前，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沈青灯伏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话。

那个人说：“离我远点，楚暮雨。”

这四年间楚暮雨不止一次回忆起这句突兀的话。沈青灯窥视自己，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监视之下，并且在临时标记前，沈青灯也表露了真实想法，他的确想要标记自己，可标记结束之后，他却又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好像沈青灯在一面接近自己，却又一面想要推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言辞与行动会如此矛盾，沈青灯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哪怕只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楚暮雨也想再见沈青灯一面。

想到这里，楚暮雨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形。

如果沈青灯真的还在跟踪自己，那么就需要自己把他引出来。

打定主意后，楚暮雨一咬牙，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电话忙音响过一阵，楚碎云的声音传来，他显然对楚暮雨的来电很高兴：“怎么了小雨，想哥哥了吗？”

楚暮雨心情本来十分沉重，在听见哥哥的声音之后，忽然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哥哥的存在让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发生了什么，背后都有家人坚实的支撑，心中仅剩的最后一丝害怕也消失殆尽。

楚暮雨和楚碎云闲话了两句，停顿片刻，终于还是告诉了哥哥：“哥，我觉得可能又有人在跟踪我。”

“什么！？”

电话对面的楚碎云猛地大吼，背景中隐约还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Alpha立即追问：“怎么回事，小雨，你现在在哪？没事吗？”

楚暮雨反过来宽慰他：“我没事，哥。其实我并不十分确定自己一定是被跟踪了，只是在回家的时候有所感觉。你不要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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