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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把湿帕子往池枫汗湿的手中一塞，轻声说，“你先擦一擦脸。”

池枫紧紧地闭着眼睛，把整张脸都埋进湿帕子里。她能够听到平鱼在外面行走的脚步声，能听到药粉轻轻飘落在地的声音，还有水在水桶里被人提着，晃荡不止的声音。

她借着环境里头的白噪音，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里来。

她实非怕蛇，而是方才在佛堂内被太后疯狂的话语震惊到。

池枫以为她最多是有点精神失常，但不曾想她疯得这么彻底。她对司子仪做的事情太过残忍，这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做的事情。

从小生长在法制社会的她未曾经历过这些事情，以至于她觉得自己那次非法聚众已经是她人生最为离经叛道的事情了。

可是在这里，从太后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却颠覆了她的三观。她在践踏人伦，她在犯罪。这个念头在池枫心里出现了一遍又一遍。

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直接就让她失去理智暴走，直到回到自己的床榻上，池枫才稍稍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手帕有着薄荷的清凉气息，池枫将帕子更深的按在自己脸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去，不见天日。

在从最初的崩溃冷静下来后，池枫心里有一股重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这种无力感让她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武艺，生出来另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耳边传来几道细碎杂乱的脚步声，池枫懒得去认真听，分辨是谁的，只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仿佛里面十分安全一样。

“被吓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那个嗓音声线温润如玉，总是不紧不慢的，好像天大的事情都不算什么，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池枫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浅色的、清澈的眼睛。跟她刚刚看到的那双充斥着极端疯狂情绪的眼睛相比，司子仪的未免太过柔和。

22： 鸾俦凤侣

“他当时甚至没有哭出声来，那些眼泪啊，在眼睛里，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父亲的脸上......”

那个白衣女人的话不断地回荡在池枫脑海里。

当她看到司子仪那双眼睛的时候，手便开始不可抑制地在颤抖：那个十几岁的孩子，被迫面对父亲的死亡、母亲的残酷.......她不知当时的司子仪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会害怕么？亦或者悲痛？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成年男子，他坐在的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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