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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掀起帘子来，皇城的朱红色宫墙已落在他们四方，池枫终于决定将一路酝酿好的和盘托出。

池枫放下帘子，转眼看向司子仪，“我从前的生活里......没见过什么死亡，唯一目睹的只有养育我那个人的离去。所以总觉得身边之人离我而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到现在我总是觉得姬亦寒还在寺庙里活得好好的。”

司子仪轻轻一勾唇，温柔的目光落到池枫鬓边的发上，不语。

“你恨过她么？你的生母，在她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后。”

司子仪抚平搭在膝盖上衣摆的褶皱，他的眼睛因看着自己手部的动作，池枫无法通过人心灵的窗户读懂他。

“曾恨过。”他轻飘飘的嗓音冒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停止这种恨意呢？”

“在我意识到这些罪过并非来源人性之恶后。”

池枫短暂地停顿了下，“那你......可曾对她失望过？”

恨和失望是两种不同的情绪，他会因为姬亦寒对他、对他父亲的报复而恨他，可剥去那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是否期待过这一位身上跟他留着相同血液的母亲，哪怕是给他片刻的温情呢？

司子仪会期待过吗？

池枫想他应该会吧。

一个心没有完全死掉的人，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期待。司子仪可以对慕苏抱有，对姬亦寒也一样。

司子仪偏了偏头，池枫见到他的唇角微翘，让人无端生出来一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朕对很多人都有过期待，不是么？”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子仪，想从他脸上探索出什么不太一样的情绪来：“我.......”

接下来她想说的话其实有些感性，与她平时的表现相去甚远，一时让池枫尴尬了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嗯？”

“我就是想说.......”池枫嗫嚅着，白皙的脸慢慢涨红了，“或许你会觉得，无论是司离也好、司蔚然也好，他们都是无法真正地与你感同身受，甚至因为立场的原因给你增添了许多伤害，可我........”

池枫有点紧张，她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地说下去：“我会心疼你，心疼你从前的那些遭遇，希望自己那时能够在你身边保护你。”

司子仪见眼前的女子垂眸，扑闪的睫毛宛如上下飞舞的蝴蝶。

她似乎是羞涩于说这种动人的话，连姿态都是青涩生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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