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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控制
◎这是你的武器之一◎
【最后一次（七天前）对六方体的信号检测中发现, 接收的信号增强，对病毒有更明显的刺激作用，有刺激病毒进化的可能】
这话看似清晰明了, 又蕴藏着太多可能。
大家都不想往最坏的方面想, 胆战心惊地等着田怡雯继续解释。
“我想大家都知道, 目前外面比较多的都是普通丧尸，变异丧尸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说着，田怡雯抬手指了下容宵的位置，“行动队员在外面一定遇到过, 容宵上一次出去就有被植物操控的变异丧尸，也有速度变快、更凶猛的丧尸。”
大家没法再自欺欺人, 前排有人提出自己的猜想：“要是信号越来越强, 可能会让那些普通丧尸进而成为变异丧尸, 越来越多更可怕、更难对付的丧尸会出现？”
“没错。”田怡雯没有丝毫犹豫就肯定了他的猜想。
颜赫涵怕大家还抱有一丝侥幸，主动上前从电脑里调出一个视频。
那是他被迫留在哀塔的时候参与的实验。
他们抓了一只普通丧尸, 模拟相同的信号来对它进行刺激。
信号越强, 丧尸看起来越痛苦，被绑在床上拼命挣扎尖叫，周围站满了举着枪的人, 以及三两个时刻准备着的异能者。
本来身材正常, 速度缓慢的丧尸皮肤下血管涌动，仿佛有什么在爬来爬去，最后肌肉突然膨胀, 直接挤爆了一边束缚带。
之前还普普通通的丧尸突然变异, 不单从外貌就看得出来, 他的力气也比之前大了很多，轻松两下就将束缚带给扯断。
好在它没有什么智商，嗷嗷叫着往前扑，脚上的束缚带还没取，巨大的身躯栽倒在地上。
视频里有人快速补了两枪，变异丧尸才彻底停下。
在座鸦雀无声。
大家都不敢想，要是外面那些游荡的、没太大威胁的普通丧尸变成这副模样，世界恐怕又会陷入新一轮黑暗。
尤其是这个给人希望的巨大栖身之所。
敌人变强，意味着他们的危险不断在放大。
异能者的总负责人从开会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在听完所有内容、看过展示的现有信息后，才调整了下僵硬的坐姿，缓缓出声。
“其实，你已经有计划了对吗？”
如果田怡雯束手无策，在展示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强调大家思考、一起想想办法。
由始至终，她更像是在通知大家现在的情况，让所有人了解全人类的处境。
田怡雯看了眼颜赫涵，坚定地点了下头，但眼眸之中却好像藏着什么秘密，让她隐隐在动摇。
“疫苗可以正常投产，但是不解决那个诡异的信号，都不算是真正解除危机，”田怡雯的手重新放回PPT上，切到了最后一页内容，“真正接收信号的不是六方体，六方体只是一个信号增强器和信号传输工具，控制着六方体、和它息息相关的某个不确定区域是来自这个地方。”
颜赫涵帮着推出一个地图，上面某个位置画了个红圈，直指离安全区差不多200公里的某个市区。
“其实这个市区哀塔之前已经去过了，”颜赫涵强调，“只是那个地方非常危险，没办法深入查探，所以一切调查都在这个地方彻底被中断。”
“非常危险？”容宵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颜赫涵轻声叹气，垂着的手指不自觉握拢，片刻后又打开一个文件夹。
里面有很多视频，但看起来像是某种纪录片一样，摇摇晃晃。
一大群黑衣人井然有序地踏进某个城市，街道上空无一人，甚至可以说连丧尸都不怎么看到。
这环境看似安全，但走着走着，就突然爆发出可怕的丧尸嘶吼。
镜头快速移动，在某个写字楼外沿的一角看到一只变异丧尸。
小队加快速度出发，他们的方向明确，看来早有目标。
在拐过几个路口后，一个巨大又可怕的奇怪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玩意是圆形，直径估计有一百多米，表面陷入地里，几乎和地表持平，看不出下面有多深。
看起来很像一个金属圆壳，左侧有个像门一样的入口，大开着。
镜头拍到入口后，小队里有人示意马上进去，可当他们走近还不到一分钟，周围的情况彻底变了。
那个小小的入口突然奔出肌肉萎缩的变异丧尸，紧接着周围不断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丧尸出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一个接一个跳出，开始追杀小队的成员。
镜头晃动的很厉害，让在场观看的人心都跟着被揪起来。
尽管没有多少血腥的画面，但画面之外的惨叫和洒在地面的血迹，触目惊心。
再也没动的停滞镜头内，过了很久开始有变异丧尸走动。
那些丧尸的形态已经彻底和“人”脱离了关系，体型诡异，大小不一，有些甚至有三米来高，肌肉膨胀，脑袋被挤成小小的一块在肩膀上。
以前光是遇到一个变异丧尸就足够可怕了。
谁能想到在信号源的外面竟然有这么多可怕的玩意。
除了这些冷不丁出来的变异丧尸外，还有不少速度飞快的普通丧尸。
他们的身体仿佛不受“时间”长短对速度的影响，速度很快，在镜头附近跑动的时候甚至会吓得前排的人身体后仰。
镜头里逐渐安静下来，进度条也结束了。
颜赫涵关掉视频，他和田怡雯都望着直挺挺坐着的开会的人，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寻找希望。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恐怕是一种残酷的解决方案。
异能者总负责人抱着人思考了会，直接迎上田怡雯的眼睛：“其实你是打算派人去那个地方，彻底毁掉接收信号的那个坠落的怪异机械。”
不是疑问，不是试探，而是一种总结般肯定的话语。
田怡雯垂下眼眸，似乎不敢去看跟前的异能者：“我和颜赫涵想了一晚上，这是最好的办法，现在的形势，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最重要的是，那个东西看不见全貌，”颜赫涵握紧手指，轻轻触着唇思考，“它如果是手电筒的形状，只是将‘出光口’停留在表面的话，那下面一定藏得很深。”
“要是不能炸毁接收神秘信号、再发送给六方体的设备，那就彻底失败了。”
所有人表情凝重，望着已经没有东西的投影发呆。
“我想到了！”上官淮突然举手，“我们找个无人机，把炸-弹绑在上面，让它飞进去之后再引爆！”
灵奚一听，激动拍手：“大淮，你真聪明。”
话落，一声叹气飘来。
上官煜瞥了眼正在自鸣得意的上官淮，平静地强调：“你以为这个办法其他人想不到吗？既然那里有接收和发送信号的不明设备，就有很大可能对无人机造成影响。”
“不止是无人机，其他任何遥控、对讲机等等都无法使用，”颜赫涵指了指投影，“刚才最后的视频，是后面有人冒死进去带出来的。”
“那真得用命去换吗？”上官淮像被放了气的吉祥物，直接梭下去摊在椅子上。
“要想成功，去的人少了肯定不行，”异能者总负责人接话道，“变异丧尸多，普通、但速度很快的丧尸也不少，尤其是那个坠落不明物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最惨烈的情况，就是用一波又一波人命堆出胜利。”
唇被咬得有些发疼，疼痛才能让人保持清醒。
田怡雯犹豫了很久，说出了一个自己的假设：“如果强行进去入口，被围困的可能性很大，也是极度危险的。从刚才的视频不难看出，那个不明坠落物附近一定还有不少变异丧尸，要是将他们引出来解决……初步以清理为主，确保一定的安全后再进入，应该会更有希望。”
“田姨，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那里对吗？”坐在中间的容宵突然出声。
她的语气很淡定，和平时接收一个普通的任务一样。
但其他人不同。
这不是简单的任务，那可是一大群变异丧尸和速度变快的普通丧尸，稍有差池就是有去无回。
“这事我不知道怎么决定，方案和打算虽然都有，可是……”
可是，并不是谁都心甘情愿去冒险。
用强迫的方式派人去不见得有用，与其去做一件危险性极高的事，有的人倒宁愿继续去外面的世界流浪，反正也有异能，总不至于被饿死。
到时候帮手没了，安全区也少了战斗力。
“那……解释清楚情况后，主动报名？”异能者负责人蹙眉提议，“不过这个情况，不敢保证人数。”
田怡雯点头：“我明白，这事可以商量后再决定。”
关掉投影，田怡雯示意会议结束，具体要采用什么方案，还需要经过讨论。
离开的人一个个愁眉不展，唯独容宵像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上一如既往的轻松。
等到那些不认识的人走了，容宵走上前叫住田怡雯：“田姨，这事很严重吗？”
“不知道算不算严重，但是……”田怡雯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耐心道，“如果能让病毒消失，这个世界就能回到原本的样子。”
原本的样子。
容宵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龙青予他们幻觉里看过的世界和生活。
如果没有病毒，所有人都会过会普通又快乐的生活吧？
龙哥，奚姐，川哥，上官，淮哥……
“田姨，我想参加行动。”容宵将手举起示意。
走动的人突然停下来，每一双眼睛都朝容宵的方向看过来。
田怡雯的眼睛有点红，多了些湿润的光。
她走上前轻轻抱了下容宵，一开口就是哽咽，又把话重新咽回去。
等到情绪稳定很多后，田怡雯努力让嘴角上扬，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孩子，这事还没说好呢，也许会想到别的办法呢？”
看似安慰的话已经没有作用。
哪怕是最好忽悠的容宵，也没有因为田怡雯的“安慰”改变想法。
“那如果要去的话，我报名。”容宵又一次表态后，赶着去登记新觉醒的异能。
不知道是实力的强大，让容宵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番话，还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都在小声讨论刚才的事。
颜玦和颜璟正要走，被颜赫涵叫住。
“你怎么打算？”颜赫涵的眼睛只看着颜玦。
他像是直接把颜璟排除在外，只想知道颜玦一个人的看法。
颜玦忽得笑了一下，一脸无所谓：“我没那么伟大，也许该说，我这人比较自私……”
“你不希望容宵去？”
“对。”颜玦回答地没有一点犹豫。
可他语气里的肯定，却和他眼神之中的动摇并不一致。
“但是如果宵宵很坚定地想去，我会陪她。”
颜璟安静地站在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盯着某个地方一直发呆。
他的异样让颜赫涵察觉到，视线移到颜璟身上：“那你呢？”
顿了几秒，颜璟才发现他在和自己说话，笑出声来：“我这异能又不能杀丧尸，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当然不会凑热闹啦。”
摆了摆手，颜璟转身就走，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不见。
“先走了。”颜玦也跟着离开。
田怡雯正在收拾东西，见颜赫涵站着不动，停下来问：“担心他们？”
“我知道有的时候，人不得不放弃一些事，”颜赫涵嘴唇轻-颤，“只是面对的时候太难坦然。”
另外一头，容宵去登记了自己新觉醒的异能，负责给她记录的工作人员望着她档案里的一顺溜异能，再一次目瞪口呆。
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当午饭，下午的训练照常进行。
今天人气氛和往常不一样。
以前大家总是说说笑笑，休息的时候还有心情讨论一点从别处听来的其他队伍的八卦。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全都心事重重。
只有没参加会议的方异、唐依依和孟骁状态正常。
可是队伍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他们也发觉情况不太对劲，不敢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安静。
目前这是应该只是内部商讨，很多人不知道，连雷超都察觉到这群人今天特别不妥。
刚想开口关心两句，刚训练完的颜璟累得像条死狗，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大喘气休息。
雷超已经到嘴边的话被吓了回去，赶紧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就是好累。”颜璟眼睛无光，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颜玦正在喝水，斜过眼睛冷漠地瞟了一眼，伸脚踢了下他：“吃错药了？今天训练这么认真，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你之前都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我想变强。”颜璟望着天空，语气坚定。
颜玦好一会没说话，爬起来又给了他一脚：“有时候，人要接受自己的弱小，变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比如鼓励一下你可爱的弟弟突然发愤图强，想要学到更多东西，走向成为宇宙最强的路！”颜璟不服气，骂骂咧咧爬起来就要扯颜玦的衣服。
两人打打闹闹，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不少，上官淮提议一起去吃饭，雷超赶紧表示要请大家一起吃大餐。
之前走之前就说好了要请，没想到事情一件接一件，耽误到现在。
大家热热闹闹地去了之前的小店，老板特意给他们留了最大的一张桌子，桌子靠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夜色，是风景最好的位置。
店内生意有点冷清，只有一两桌人。
他们一进店落座，整个店都变得热闹起来。
“听说宵宵又觉醒了新的异能？”刚一坐下，上官淮就忍不住八卦，“是什么异能啊？我和小煜打赌了！赌50块钱呢！”
容宵喝了口茶水，好奇问：“你们赌什么了？”
“我说是很帅气强大的异能，小煜非说一定是非攻击性的异能，”上官淮“啧啧”摇头，“之前宵宵觉醒的异能攻击性都很强，这次肯定也是一样。”
“其实吧……”颜玦本来想好心提醒他一下，但是上官淮一副伸长脖子待宰的样子，态度坚决，他只能笑笑把话吞了回去。
“觉醒了空间异能和穿透物体，”容宵往嘴里放了个餐前小吃，“所以，淮哥你是输了吗？”
“啊——我的五十块钱！”上官淮抱头哀嚎。
正在喝茶的方异差点被呛死，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那……我的异能岂不是和队长一样？那我……会不会被调走啊？”
唐依依一听就笑了，恶魔一般拍上他的肩膀：“没错，你的异能在队里有重复，再也不是独一无二，那就有可能会调去其他队伍！”
“不要啊！”方异红着脸摆手，完全把她的话当真了，“我不想离开大家，我想留在这个队伍里。”
隔壁孟骁已经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容宵下一次觉醒的异能千万不要和自己一样。
“她吓唬你的，”田熠川哈哈大笑，“要这么算的话，容宵一个人就可以当一支队伍，她干嘛还要带队呢！”
方异这才放心地抹了下冷汗。
老板吆喝着上菜，店内的气氛很好，仿佛回到了末世前的日子，大家只是过着若干平凡日子中的某一天。
欢声笑语中，中间的火锅咕咚咕咚冒着气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还有浓烈的食物香。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出去看看。”
正在大家互相调侃、大声喝酒的时候，隔壁桌的人突然起身望向窗外，他们的反应引得上官淮八卦地投去目光，下一秒，连锁反应般，每个人都朝窗外看过去。
外面正对的位置有一个亮灯的广告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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