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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沈念琛仿佛听到了头颅撞击地面的声音，跪在地上，没有勇气去看血肉模糊的一面。

乔薇真的跳下去了！

“念琛，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他们说得对，我应该嫁给翟思辰。”

她如此决绝，遗言必定是真心的。

他只在乎这句。

无论他现在多么光鲜亮丽，想起翟思辰，他就会想起那些阴霾、自卑的岁月。

在她预告跳楼时，他想，她可能只是跟他开玩笑。

她那么爱他，一定会等他。

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就在刚才跳楼了。

她是被他逼死的。

“姐——”沈念琛崩溃的喊。

——

乔薇十八岁那年，正闹独立。她一个人在海城读大学，为了方便打零工，不得不租学校附近最便宜的一居室。破旧的巷子里，连扇像样的门都没有。但要她去和别人合租，她又缺乏安全感。

深秋的夜空气开始泛冷，乔薇下了超市的晚班，走在路上直哆嗦。她咬牙忍着，加快速度回家。

“咚！”

巨响过后，一团黑影滚到她跟前，沉沉压到她脚面上。

她吓得不轻，扶住身旁的灯柱，“你……”

“滚！臭小子给老子滚！老子花钱玩，你捣什么乱？”粗重的谩骂声打断了她。紧随着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巷子深处的动静彻底消失。

良久，乔薇才缓过来：呵在腿边的热气，是属于活人的。

她弯腰，就着昏暗的光线，搀住这孩子的胳膊，用力扶起，“你没事吧？”

待暖黄的光线倾洒在沈念琛脸上，她才看清一张男孩子的脸庞。

年轻的、稚嫩的，并且满是戾气的。

心里不是滋味，她轻轻抚过他额角的淤肿，“疼吗？”

沈念琛的母亲蒋以娴，十八岁被拐，一直做见不得人的生意。甚至，她都不知道沈念琛的父亲是谁。要说有了沈念琛有什么变化，就是蒋以娴从人人争抢的头牌变成了街边拉客的廉价劳动力。

为了养活沈念琛，蒋以娴熬下来了。她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要找她麻烦的原配就太多，因此，她几乎隔个一两年就会搬家。

这一晚，不是沈念琛第一次跟蒋以娴的客人闹，却是第一次在被赶出家门时遇上了乔薇。

头回被温柔以待，沈念琛瑟缩了下，躲开乔薇的抚摸，“不疼。”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乔薇面露羞赧。她虽然没有谈恋爱，但是她对这些事也是清楚的。

瞧了眼紧抿嘴唇的沈念琛，她试探性开口，“要不，你跟我回家？”

“你家在哪？”沈念琛警惕的打量乔薇。

乔薇指了指巷子里，轻声，“在你家隔壁的隔壁。”

听不到折腾，也不会离家太远。

沈念琛点头，“可以。”

眼睁睁看着母亲这样做生意，任谁都不会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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