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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凌恒：我是重色轻友的人吗？
粉红色的跑车在足以绕晕十个宁崎的小路上七拐八拐, 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网咖后门。
拍摄结束后，凌恒没马上回基地，而是赶走了前后跟着的七八个助理, 告诉他们回基地经理问起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便拎着宁崎上了自己的车。
他打算跟宁崎一起顺路来看看老朋友，不把难得的休假浪费在基地——血淋淋的历史告诉凌恒，只要他们两个有谁休息日留在基地，肯定会被老蒋找上门研究套路, 不到半夜十二点绝不放人。
训练狂难得没有意见，双手双脚赞成。因为以他现在脑子一团浆糊的状态，回去跟黄泉Solo肯定能达成十连败成就, 估计能气得老蒋当场血压飙到两百。
凌恒将车停在路边, 解开安全带，语气平常地说：“到了。”
“嗯。”宁崎应了一声。
“晚饭不回基地吃了，我在附近酒店订了餐，一会儿送过来。”
“行。”
凌恒无奈：“祖宗，能麻烦您给出三个字以上的回答吗？”
宁崎沉默片刻，终于抬眼对上凌恒的视线，又很快移开，盯着窗外的电线杆, 小声嘀咕：“你……这又不能怪我, 还不是你太突然了……”
要说讨厌, 肯定是不讨厌, 可喜欢这个范围太广，宁崎一时间捋不清杂乱的思路。他知道自己依赖凌恒, 只是呆在凌恒身边就觉得安心, 然而他贫瘠的情感经历根本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至少不是队友情, 因为宁崎从来不会依赖队友。
所以他没法立刻给予回应——不论是同意还是拒绝，在自己没想清楚的情况下回答，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太不公平了。
就是吧，主动亲人家，亲完了说自己没考虑好，好像有点儿渣？
宁崎认为自己不可能是渣男，他思索片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先亲我，我亲回去，我俩扯平了。
“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凌恒咽下一句“你的反射弧能赶上半个赤道”，又问，“看你一脸差生面对数学卷最后一题的表情，我都不忍心了。有什么疑问说出来，我尽量解答。”
宁崎：“……”
这货真的对他告白过吗？
他嘴角抽了抽，按下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问题，转而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说？”
“之前做了个噩梦。”凌恒的视线滑过宁崎通红的耳垂，看向后视镜里贴了防窥膜的车窗，嗓音有些低沉，“你说你就算被车撞死，也不会跟我做队友，然后你真的被车撞死了……后来我给你挑了个风水不错的墓地，因为NL的傻逼经理肯定舍不得花钱。”
那不是梦，至少前半段肯定不是。
宁崎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凌恒那都是真的，想告诉他有句“对不起”我一直没对你说过，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因为对凌恒来说，那确实是个梦。
也许对他自己也一样。
噩梦已经过去了。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宁崎看向窗外，“我这不就跟你成队友了吗？”
“是啊。”凌恒说，“所以我觉得你能活到一百岁。”
宁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凌恒挑眉，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喜欢你？队内除了你，谁都看出来了。”
宁崎：“……都有谁？”
凌恒咬牙笑道：“长眼睛的，比如张昊老蒋秦广忘川，勉强再加个黄泉。”
宁崎捂脸：“对不起，我没长眼睛。”
“……”
凌恒深呼吸。
被宁崎气了多少年，他的心态非常平和，拿起佛珠就能原地飞升。
“可我除了打游戏，我也不会什么了。”宁崎喃喃道，眼神落到手里转了半天的手机上，忽然产生一个新的思路，“你真是按找对象的标准给Ghost选打野的？那之前走的几个、还有现在的狐狸……”
凌恒冷漠地打断他：“能麻烦你不要把同人文里写的东西当真吗？”
tag里热度很高的那个吃醋梗，当他没看过？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宁崎眼神乱飘，“什么同人文？我没看过，按这个逻辑我是不是还得醋一下老蒋？”
凌恒又深吸口气，诚恳地建议：“宝贝儿，有空跟黄泉一起看看书吧，张昊给他买的那两本你也适用。”
宁崎怀疑这货在嘲讽他，并掌握了证据，同时get到一个新的知识点：如果你想对一个人告白，那就嘲讽他。
“当当当——”
有人敲了敲车窗，一张脸趴在贴了防窥膜的玻璃努力往车里看。
“你俩跟大明星登场也差不多了，来网吧开房都跟地下党接头似的！”那人不耐烦地说，“麻溜的！等爷雇八抬大轿请你们下来吗？”
这是之前排位排到的网友，ID“老父亲”，也是凌恒最初混迹网吧奖金队的队友。
后来凌恒放弃读大学进入Ghost战队，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另一个有高中毕业证的人按部就班念完大学，在外面浪了两年，用彩票赚的钱开了家网吧，是唯一还跟凌恒有联系的老队友。
凌恒顺手拔了车钥匙揣进口袋，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老付，你脑子呢？电竞选手大摇大摆从网吧正门进来，跟明星不戴墨镜站在演唱会售票处有什么区别？”
“那是给我的网吧增加人气！”老付强调，“你知道两个明星选手能吸引多少人吗？”
宁崎：“会引起踩踏事故吧？”
老付被噎住了：“……咱能对生活抱有一点儿美好幻想吗？”
“本来就是，你觉得他们是来看人的，还是来上网的？”凌恒嗤笑，“你不怕东西挨砸，我还不想上热搜呢。”
“有道理！虽然我想上热搜占个免费广告的便宜，但我可不想因为踩踏死人上热搜！”老付带两人绕过有客人的地方，上了二楼。
凌恒和宁崎都是混过网吧的，对简陋的环境适应良好。三人找了个僻静的包厢坐下，老付兴致勃勃地策划起晚饭：“巷子里哪家炸串店生意一直挺火，等会儿去那儿吃？”
“不用了，我订餐了，等下送到。”凌恒拒绝了这个听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提议。
“够意思！”“老父亲”一拍大腿，坦然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压根没让串店老板帮我留位置！”
凌恒冷漠地“呵”了一声：“老付，你越来越虚伪了。”
老付嘿嘿笑道：“啤酒我还是准备了，都是冰的！”
宁崎不忍直视地别过头，第无数次感慨老付的脸皮厚度能比上龙龟的壳。
职业选手一般不在比赛期间喝酒，尤其是大冬天加冰啤的搭配，这是生怕由于赛前身体健康被派上场。老付这是就等着让凌恒请客呢。
凌恒深谙此人的德行，白眼都懒得翻。
“老父亲”付某人是个话痨，聚会冷场时最好用的工具人，能从天南扯到海北，绕赤道一圈还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此人自带红娘属性，撮合的情侣一对又一对，就是不见他自己脱单。
对此凌恒表示：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勇于迎狗粮而上当助攻，还不会怕兄弟冷反手送一顶环保色帽子。
宁崎悄悄松了口气。
来的一路上，凌恒没怎么说话，他光明正大地跨过两人之间不怎么明显的界线，试探之后又礼貌地收回脚，仿佛在等宁崎主动选择。
倒也不是尴尬，毕竟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之前相处时差不了多少，一句“我喜欢你”在这样的氛围下就好像说“人需要呼吸”一样自然又平常。
但似乎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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