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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宁崎：凌恒适合单身一辈子，同意的举手。
在张昊的安排下, 食堂阿姨总算给他们做了些营养餐以外的东西；尽管麻辣香锅里没放太多辣椒，忍耐营养餐多日的黄泉和秦广还是吃得一本满足，恨不得当场向阿姨求婚。
饭后众人散步的散步、刷剧的刷剧, 宁崎推开训练室的门, 发现连灯都没开。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宁崎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在NL那是日常，他原本很习惯独自一人的训练室，可在Ghost基地热热闹闹呆上几个月，再看空荡荡的两排电脑, 反而有些孤单。
他开灯走到自己的位置，开机登上游戏客户端，没像往常一样进入排位, 而是先点开一个比赛视频——本赛季春季赛第一场爆冷、豪门战队NL输给一支垫底战队的录像。
获胜的一方喜极而泣, 可能压根没想到自己能从豪门身上拿到分，一个个激动得满面通红；反观NL，除了袁野垂着眼睛有些失落，其他四人一脸淡定，在宁崎看来不像是为了维持豪门风度，而是真的无所谓胜负。
弹幕中大多是NL粉丝，除了喷主队梦游操作的，还有人在嘲讽刚获胜的队伍, 逆风输出无压力。
小战队粉丝少, 微弱的反驳声根本扛不住NL粉丝有组织的冲, 甚至比不过自发组织起来怒喷NL的黑子。
【小战队一看就没见识, 赢一场常规赛，跟拿了春季赛冠军似的。】
【嗯嗯嗯, 你们NL最厉害, 上下路奇行种梦游, 辅助野区自由迷路，中野互坑野鸽儿兄弟直呼内行。】
【你马有被孝到。】
【NL不应该早输习惯了吗？五亚银牌都留好啊，老了可以留给隔壁老王的儿子当玩具哈哈哈！】
【他们也奇怪，单拿出来每个人打得都不错，放在一起怎么就这么拉胯呢？】
【前面别洗你麻痹了，我们都知道NL管理层拖欠教练工资了，不然谁家教练团能比他们更像死鱼。】
【输了就是输了，NL粉别找借口，输不起是不是？】
【保姆麻麻走了，幼儿园小盆友们连厕所都不会上了喽！】
【我是NL粉，恕我直言，就宁保姆那独揽大权的指挥太害人，时间长了很影响队友的大局观，现在暴露出危害了吧？】
【嘻嘻嘻我只是实话实说，宁粉不爽憋着别叫~】
【宁粉爽不爽不知道，反正我爽了。】
【本来是想看NL的傻逼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英姿，居然这都能遇到有人倒贴我家打野？你行你上啊，看你能不能打得比Re好！】
【Ghost粉醒醒，宁崎那指挥不是一直被其他战队教练评价不可行吗？尤其是你们老蒋，采访直接点名批评。】
【批评也没见他改，留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了。鬼知道NL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哦，这么坑人。】
【说句公道话，就宁崎那么详细的指挥，NL还有人失误，不是手残脑残就是打假赛，自己选吧。】
【有病吗？张嘴就是打假赛，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筒子们举报他！】
“……”
宁崎对着逐渐演变成NL粉黑大战的弹幕翻了个白眼。
反正什么锅最后都能扣到他头上，习惯了。
如果他现在退役去开个连锁卖锅店，估计明年能进军世界五百强。
可说到打假赛……
宁崎拖动进度条，回到第三局开始。本场NL只赢了第二局，最后一局相比第一局，状态已经不是“拉胯”能形容的，那得叫“过山车”。
这赛季喷NL打假赛的不少，可谁都没有证据。宁崎看着NL这水平飘忽的发挥，越是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就越能从录像中挑出多少矛盾点。
凌恒进门时，宁崎已经看完了NL的比赛，正反复放着第三局的录像，百般无聊地等待客户端排位。
“训练室的灯在这个点儿亮着，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凌恒刚从健身房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半湿的刘海被他扒到头顶，梳了个背头。他走到宁崎身后，“看什么呢？微博？”
“等排位，顺便看看比赛录像。”宁崎侧身让开屏幕。
“你看他们干嘛？”凌恒一见NL就皱眉，恨不得能把这俩字母从客观存在上毁灭。
“在想些事……”宁崎像是在回答他，又像在自言自语，“NL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凌恒没说话。
宁崎也不是真的提问，他看看窗外，凌晨一两点钟，对面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他指着那一排窗户，没话找话似的问：“哎，对面是不是宣发和公关的办公室啊？我好像看到经理了。”
“是他们。”凌恒点头，颇为同情地说，“这个时间还不睡，除了选手就是公关。”
“好像又给战队添麻烦了。”宁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还真是在哪儿都挺麻烦。”
“有人说你是麻烦？你把他找出来，我叫上黄泉替你揍他一顿。”凌恒说，“有你在，我打比赛轻松多了，不用操心野区支援……”他顿了顿，斤斤计较地补充一句，“就算分心，我也能按着对面揍，不像魏武那个菜逼。”
屏幕上，ID“NL、V5”的中单操纵着冰女，梦游一样将人头送到对手刀下。
宁崎“噗嗤”一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世界第一中单。”
凌恒自认是个实事求是的老实人：“这是事实。”
“我没后悔过自己的坚持，也不后悔转会，反正跟你一起打过……”宁崎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喵喵，“我感觉我以后是看不上其他中单了。”
凌恒坦然道：“正常，你如果看得上，我就该看看帽子颜色了。”
他很照顾宁崎的面子，没强行让人家正对自己，更没掏手机把人脸红的小模样拍下来。
逗猫不能过头，逗人也一样。
宁崎缓缓打出一个？
每当我打出问号，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脑子。
打从青训生直播暴露宁崎出现在Ghost基地开始，针对他的各种舆论就没消停过，掉粉速度和数量在电竞圈堪称前无古人，直到对NL的比赛过后才在Ghost粉丝的掉头护短下有所好转。
Ghost的公关专门做了个统计图，与宁崎相关的网络词条数量起起落落，但一直超出其他选手的平均数据；选手常用的微博于他而言更是重灾区，评论和艾特数量持续居高不下。
凌恒偶尔想问宁崎，有没有后悔过——并不是后悔转会，而是后悔没有早些配合战队安排。
那样魏武不会明目张胆带着队友孤立队长，NL团队内部不会一盘散沙，说不定他早就能打破“亚军诅咒”，不必离开一直被他视为家、从老队长手中接过的队伍。
而现在宁崎告诉他，他从未后悔。
过于舒适的环境会腐蚀人的意志，清醒着痛苦，总好过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和自我满足的故步自封。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凌恒垂下视线，拨了拨宁崎的发尾，“老徐还在的时候，他们管理层不也这副德行？只是你从来没留心过。”
打假赛这种事很敏感，对于职业选手是洗不掉的污点，所以他们会死命捂着，故而并不好查。
因为选手状态好坏这种事实在是太主观了，没有确凿证据基本就是白忙活，更何况是连专业的数据分析师都没能发现问题的NL战队。
凌恒压低声音问：“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呢？”
“我……”宁崎张了张嘴，鼠标一甩就想叉掉比赛回放，“那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不行，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凌恒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关，追问道，“假如你有证据呢？”
宁崎闭上眼睛，真想就这么躺平、什么都不管，可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里传来解说一句音量骤高的“NL居然在关键团战失误”，让他下意识睁眼去看。
然后看到一波能把每一位打野选手恶心到吐的中路对线。
“冰女位移到发条脸上输出！等等他的W还没冷却完啊！”
“Wild盲僧踢飞三人，这个时机抓得漂亮！”
“哎呀V5这个大招被打断太可惜了！但凡晚半秒他就打中了！”
“NL团灭！”
“Black抓时机也是稳准狠，跟Wild不相上下啊！我记得这位新人打野，是今年春季赛前注册成为职业选手的，在这之前传奇打野弱势，一直是下路核心战队。”
“是的，看来LPL又要多一支野核队伍了，说不定今年的最佳新人会在Wild和Black之间诞生，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片安静的训练室里，只有解说慷慨激昂的“恭喜传奇战队拿下本场比赛胜利”回荡。
宁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秀致的侧脸宛如大理石雕刻出的一般，冰冷精致。
先前他问“NL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凌恒并未回答。
因为对于有些老板，选手把战队当家，人家可不一定拿选手当家人。越有价值的选手，在老板眼里越是好用的赚钱工具——前提是这个工具得听话、顺从，不肯服从的工具只有被转卖或者销毁的下场。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有多少选手今天还跟队友手拉手说要在队里打到退役、第二天就不知道被卖去哪里。尽管转会需要经选手同意，可毕竟合同压在老板手里，人家整你的招有的是，光是不让上场、在冷板凳上坐到退役就没有职业选手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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