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064双行有根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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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064双行有根(二)

山洞里, 时光流逝如水无痕。山洞外,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为运河工程殉职的工匠们忧心忡忡。尤其是前不久刚经历兵马司严查出行,紧接着又来一轮挨家挨户盘查搜索, 许多不明就里的百姓还以为京城要出大事!

原本一开始, 定波候也好,周稔黛也好,甚至孙氏都觉得儿子肯定能找回来。可是一天又一天,眼看十天过去了, 整个京城的巡卫全部调动起来都没有半点儿消息,甚至巡卫们还挨家挨户地毯式搜索都没见到半个人影,所有人的心都一天比一天凉了下去……

直到第十天, 排队进京的队伍中突然有人晕倒, 被抢救过来后,有人发现晕倒的人正是戚家大公子戚无尘,这消息一传回侯府,所有人的希望才再次被点燃!

戚无尘被接回侯府时,状态很糟,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只还剩一口气吊着,可谓元气大伤。然而, 人还活着, 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定波候亲自去宫里请太医, 来得人是周稔黛的熟人廖太医, 他给戚无尘诊过脉后,私下找到周稔黛说了一句话:“司主, 这戚家大公子的脉象似曾中过yin蛊。”

“什么?!”周稔黛一惊, 又怒:“我的女婿, 谁敢给他种YIN蛊?!”

廖太医道:“此事可追查,关键是化解之法,应是,是与人结合才获得解脱。”

“你的意思是说,有我血脉的后人替他解得毒?”周稔黛原本坐着,说到此处突然站了起来,因为他能想到的符合给戚无尘解毒条件的白家人就只有一个——白翛然!

“我儿——我儿!”他激动得嘴唇直打颤,“还活着!”

廖太医说:“应是小少主无疑。”

“速速传令,沿戚家公子回程去找!三日内务必将翛然带回来。”

这个时候在周稔黛心里,凭借白家阴司的势力要找回白翛然,三天的时间足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整整一个月后,任凭阴司如何上天入地本领神通,生生就是没找到白翛然。不但没找到,他们甚至连线索都跟丢了!

周稔黛的内心一天比一天不安,然而朝局的变迁,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允许他花更多的精力在寻找儿子这件事上,因为白冠英回京了,同行的还有作为战败国的狄戎议和使团。

皇帝允许周稔黛在京置产留住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需要他牵制狄戎议和使团进贡的那批美貌哥儿。相传狄戎哥儿都是御蛊高手,皇帝对这种美貌的生物既好奇又戒备,当然还有一点,让狄戎带哥儿进京,也有试探之意,就好像你在驯服一匹狼,引狼入室方知它是真臣服还是假装的!

皇帝当然知道这件事有风险,所以才会在议和使团进京这天不但让周稔黛全程以郡主的身份随扈在侧,还让青云道长带着观中的道士们护驾在前。

这种大事面前,三个皇子持续一个月的内斗都显得不那么闹心了。

就在整座平京城都在为这件事忙碌时,定波候府的后院里,戚无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屋里很安静,有药香在空气中飘荡,这是他长久昏迷后,醒来的第十个早上,然而每次闭上眼,那山洞里的情景却历历在目,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掌,静静望着自己的掌心——

这双手的掌心,曾经在那个人的皮肤上游移过,抚摸过,□□过,也放肆过!明明那时候自己神志不清,这双手却仿佛还记得那时的一切感觉,独属于白翛然的触感,好像通过指尖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尖上!

‘然然!’

戚无尘自心中狠狠地喊了一声,随即举着的手颓然坠下,正好搭在了他的眉眼上。

就在这时,那房门吱呀一声响,药香浓郁是有人来送药了。戚无尘虽然醒了,但还下不了床,得靠药物吊着续命,太医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他得将养好了才能下床。

然而白翛然不明踪迹,且秋闱在际,他等不及了。最主要是白翛然迟迟没有消息,他心急如焚,他需要尽快好起来,前两日他就让宣杏私下再去请杏林大手来为他诊治,结果宣杏出去一趟,杏林大手没找来,倒是带回了赫连舒云。

两人就在街上碰到,赫连舒云听说戚无尘的情况,自告奋勇前来诊治。宣杏不知他另有目的,只当他是大好人。之后,赫连舒云给戚无尘另开了一副药,倒确实逐渐有了起色。孙氏知道此事后,也没说什么反而很是感激他。而这个时候,周稔黛等白家人早搬出了定波候府,去了后海湖新购置的宅子。

这天,赫连舒云亲自熬好了药,送进戚无尘的屋里。给他诊过脉后,点了点头道:“戚公子的脉象趋近平稳,想来再过几日便可下地行走了。”

戚无尘淡淡嗯一声,道了句‘多谢’。

哪知,赫连舒云突然长叹一声,自怀中掏出了一只荷包,道:“本来想再等你身体再好些才拿给你,不过,白兄临走前将这块玉佩托我转交给你,说,你看到它便什么都明白了!”

戚无尘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一把抢过那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块龙凤玉佩,那是在运河工程期间,他送给白翛然的定情之物,他深信白翛然不会随便把这东西转交他人,就像他深信他与白翛然的爱情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中断——

但是,这块玉佩为何会在赫连舒云手中,戚无尘却深表怀疑。但是他不动声色,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耐心听赫连舒云把话说完!

赫连舒云正在摇头感叹:“……白公子说他身承密旨,要去查案,希望你能帮他。他会每月脱人带来口信,届时或许需要你的配合!”

戚无尘握住玉佩的手指渐渐收紧,这话他听懂了,白翛然在赫连舒云背后那伙人手里,他们要查案,需要自己的帮助,若是自己不帮,白翛然很可能有危险!

戚无尘眼神凌厉起来,盯着赫连舒云:“所以?”

赫连舒云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便道:“平京安稳了这些年,趁此议和期间,该热闹一番才好。”

‘呵,’戚无尘垂下眼睑,不多言,似乎在思考,完全不掩饰唇边那抹讥诮的笑意,好一会儿才道:“愿闻其详。”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行驶在辽南的崇山峻岭间。马车的窗帘时而被人掀起,车厢内传来阵阵干呕的声音——

白翛然这几天晕车很严重,动不动就要吐到黄水都出来,且吃不下东西,整个人蔫蔫的,总是困得睁不开眼,才几天而已,人都廋了一大圈。

此刻他又趴在窗边吐黄水,动静十分吓人,马车靠到林边停了下来。车帘一挑,连华城探进半个身子,他抬手本是想要拍白翛然的背,然而手还没有碰到白翛然,就被一把打开——

“别碰我!”

白翛然有气无力地吼道。

连华城神色一冷,随即整个人飞快钻了进来,双手直接按住白翛然的肩膀,将人从窗边扯下来,反转——他寻着他的眼,当看清白翛然的眼中那抹明晃晃的厌恶,他反而笑了。

那是一个非常邪恶的笑,好似不怀好意,凑到白翛然耳边低语:“你如今不过是一个被人干烂的□□,是我好心救了你,别不识好歹!”

这话彻底将白翛然激怒,尽管他没有力气,却还是立刻扬手抽了过去,他要打烂姓连的嘴!

手腕被连华城一把抓住,他扬起另一只手要抓花他的脸,也同样被连华城拧到了身后,连华城单手控制着白翛然的两只腕子,腾出一只手一把撩开他的裙子——

不出意外,裙下,底裤上如数天来一样是湿的。

确切的说,白翛然被用过的地方,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依旧没有闭合。

就像是被使用过度,而丧失了自我修复能力的机器,需要有人精心调养才行,可是如今,他们没有那个条件。这也是白翛然数日来,没有离开这辆马车的原因之一。

太羞耻了!身体上的这个变化,令白翛然切切实实的意识到他是真的和什么人发生了关系,记忆中那个人是戚无尘……可是,若真是戚无尘,怎么可能会在事后把他单独留下不管?还令他沦落到被姓连的救助?!

因为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戚无尘,每当连华城说他被人干了时,白翛然就像被人在心口扎了一刀,疼得他不得不尽力露出獠牙去反击!

伤疤反复被揭穿,每一次都加深了自我厌恶。

然而,此刻,与讨厌自己相比,白翛然更讨厌好像知晓一切却故意调戏自己的连华城!他甚至有杀了他的冲动,只可惜,自从醒来之后,他再也召唤不出小雾人,不仅如此,他能感觉到就连原本的力量也在逐渐消息,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如女子一般身娇体柔,最近几天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越发的娇柔起来,尾音卷卷极其勾人——

所以,哪怕是哭,他都咬着嘴唇不出声。

就像现在,被连华城压在马车上掀裙子,那种羞耻直线攀升,几近爆棚,白翛然拼命挣扎,哭喊着‘我要杀了你!’连华城好像充耳不闻,手指贴过去,带着想要探究神秘的谨慎!

白翛然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发疯一样的挣扎,终于抬起一脚,踢到了连华城脸上:“你滚!滚开!”

连华城捂着脸,皱眉瞪着白翛然。他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有话要说,可见白翛然这个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车。

折腾了一通,白翛然身心疲惫,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渐渐睡着了。

之后数日,他们翻过了两重峻岭,再往前走就是辽中的那座大城,霜石门。霜石门的守将是白家大公子白冉行,连华城似乎也担心白翛然逃跑或去投靠白冉行,他沿途便用信鸽给赫连舒云发去消息,让他想办法利用戚无尘将白冉行调回京城。

而他,则带着白翛然就在山中一个猎户聚集的小村子里住了下来。对外,他和白翛然就是一对逃难来此的小夫妻。关起门来,两人同床异梦,一张火炕,各占一边,有的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各怀心思,互无沟通。

尽管白翛然只在这个小村子落脚的第一天露过一面,当时连华城担心他的美貌太过引人注意,还特地给他脸上带了纱,但是那纱不知为何就掉了,那一瞬间这个小村子里在场的男女老幼全都消了音,人人都盯着白翛然的脸忘记了说话。

太美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虽然连华城很快就将那纱给带回了白翛然脸上,还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但是这户新来的小哥娶了个天仙媳妇的消息还是在当晚在小村庄里不胫而走。

自打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晚上吹了灯,总能听见院子里有各种动静,想来应是那好奇心太重的人,半夜来听墙根儿了。

后来,连华城弄了一只猎犬拴在院子里,这情况才好转。

白翛然每天都想逃离这里,可他后涌水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那地方就好像永久性失灵一样,一直没有闭合好,以至于,他稍微走动多一些,这一天就恨不得要换十条裤子,这种情况别说逃跑了,他根本就不好意思见人。

太羞耻了。这身体也不知怎么了,一天天绵软无力,连说话都开始细声细语,还特别容易困,动不动就缩在床上能睡一天。

一开始连华城出门办事,会在他脚上挂一条铜链子,把他锁在炕板上。后来,连华城见他整日缩在床上,就放松了警惕,这几天没再锁他了。

白翛然虽然整日昏昏沉沉,心里却明白他该趁着连华城放松警惕的时候离开这里,这种机会太难得,错过这次就不知下次要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这天当连华城又约了几个猎户进山打猎之后,白翛然还像平时一样,缩在被子里好似睡着了。连华城叫了他几声,没人应,便没管他,直接锁了外屋的门,走了。

他一走,白翛然立刻竖起了耳朵,直到听不见说话声,他才迅速爬下来,飞快地拉开柜子拿出一个包袱,将换洗的衣服塞了数套,又将桌子上连华城给他做好的饼子全部倒进包袱里,手脚麻利地将包袱系紧,背上就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套动作又剧烈又焦急,直到他一口气儿跑到篱笆门前,才察觉出来襦裙下的裤子好像湿了。可是逃亡在际,白翛然顾不了那么多,他见左右都没人,连忙拉开门跳上院子里的那辆旧马车,打马跑了出去。

马跑得很快,白翛然根本不知道,就在他身后,有人躲在一颗大柳树后,色眯眯地盯了他很多天。几乎是在他那马车出门的同时,那人就抄近路去拦截他了。

这些天,白翛然虽然很少有机会出门,但听左右邻居日常说话也知道了他们所在地离霜石门很近,这座城池的守将是他大哥,只要近了那座城,他就算是得救了。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阻碍他逃跑的人不是连华城竟然会是这里的猎户?!

那个猎户黝黑的脸,粗重的手指,只那双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睛中透着白翛然无比的熟悉的信息——曾经有很多男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但是那些人都休克了,而现在,随着自己身上的雾气消息,这样看他的男子竟然也毫发无损了——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糟糕了!

望着男子在前面拦路,白翛然不准备停下,反而狠狠给了马一鞭,企图驾驶发疯的马车冲过去,但他没有想到,那猎户竟然算到了这一步,飞快弯腰拽出埋在土里的绳子——

他竟然提前准备了绊马索?!

白翛然连忙勒缰,那马惯性前冲,人立而起,白翛然毫无防备之下被甩下了马车,原本他是落在一片草丛中,厚厚的草叶形成了一定缓冲,按说摔得不是很重,可是白翛然却突然缩成一团,手捂着肚子,眉头蹙动像是受了极大的内伤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一开始,那猎户见此情景无比得意,然而等他靠近白翛然,看清从他裙子底下不断流出的血迹时,他慌了!本质上来说,他只想劫色,并不想杀人,白翛然这血一流,他就连那点儿色心也没了。

他故作一脸晦气,站起来想走,然而才走出一步,就被白翛然带血的手一把拉住了裤腿:“去叫人来,我跟你一笔勾销!否则,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叫人?好——好吧!你快松手,我看不得人血!”

那猎户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设下的绊马索,就跑。

白翛然一点点往马车那里边挪,然而又哪里还有力气能挪得动?

小腹坠痛,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

他很害怕,突然想起戚无尘,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种久违的暖意,自四肢百骸间悠悠升起,肚子里的疼痛在一点点缓和,就好像是有一双温软的手在一点点帮他修复伤口。

他知道那应该是小雾人!

小雾人没有离开他,它只是,只是藏起来了!

当一个人濒临绝境时,哪怕收到一丁点善意和保护都能令他瞬间重燃生的希望!

一瞬间,白翛然自心底涌起了一股勇气,在这股勇气的支撑下,他一点点拄着地面坐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数道脚步声,以及男人们的呼喊声——

他甚至听见了连华城的声音。

就算是落魄至此,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接受连华城的援手,但他同样知道,在弄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之前,他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哪怕那个人是连华城!

一阵烟尘贴着地面起又散,连华城第一个冲到了白翛然面前。出乎意料,连华城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将他抱起来,放到了被其它猎户牵引来的马车上。

那马受了惊有些不听话,连华城便对其中一个猎户道:“刘哥你马术好,你帮忙看一下马。咱们直接去郎中家。”

那猎户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白翛然,边赶车边道:“我媳妇前年怀老二的时候也摔了个跟头,跟他这情况差不多!”

白翛然:!!!

连华城:!!!

两人异口同声:“不可能!”

倒把那猎户吓了一跳。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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