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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一更）
“朕倒是不知一顿晚膳会让皇后如此为难。”
褚云音懊恼的皱着脸, 努力避开桑与衡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往后藏了藏，她真的是, 怎么每次说话都能被对方逮到。
实属流年不利了。
桑与衡直接停在了她面前：“皇后？”
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褚云音乖巧的行礼问安：“臣妾见过皇上, 愿皇上万福金安。”
坚决不回应对方刚刚的嘲讽。
“皇后。”桑与衡伸手扶住褚云音的手臂, 轻提了一下。
褚云音原本行礼时略微屈起的双膝顺这对方的动作站好，桑与衡并没有松手, 而是稍稍俯身，凑近她的耳畔道：“兰夜佳节, 皇后可愿意陪朕用一顿晚膳？”
她没办法看到桑与衡的表情，也听不出对方的语气，身体却自动紧张了起来，张口接到：“臣妾之幸。”
桑与衡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轻笑了一声：“要记住，你是朕的皇后。”
说完松开了手，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些许距离，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她脸上的表情, 目光自上而下, 带着浓厚的侵略性。
褚云音实在是不喜欢对方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但又无可奈何, 何况她一早就知道了。
只是近来的相处，每次都给她一种桑与衡很好的错觉。
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对方书中的人设。
“皇上, 臣妾记得。”
褚云音轻声道, 尽量克制住自己快要发颤的嗓音, 示弱：“臣妾方才一时口误, 说错了话，皇上能不能不要怪臣妾。”
“朕并不怪你，只是在提醒你的身份。”桑与衡看向她，对视了片刻，突然玩味道：“皇后近来变化极大，朕倒隐约有些认不出了。”
褚云音几乎瞬间血液倒流，手脚冰冷，她知道桑与衡会察觉她的不对，但她从未想过对方会挑明说。
这是不是意味着桑与衡不想再容忍她了？
桑与衡欣赏了一会儿褚云音惊恐之余强装镇定的表情，然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朕并不介意你是谁，只是希望皇后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转身迈进饭堂，吩咐黄门摆膳。
褚云音站在原地许久未回神，她的情绪在刚刚短短的片刻经历了几个大起大落，现在还轻微的发着颤，遍体生寒，全身透着凉意。
杏九就娘娘迟迟不动，走近道：“娘娘，您怎么了？”
一连问了几遍，褚云音才慢慢有回应，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杏九敏锐的感觉到娘娘和皇上之间出了些事，但娘娘明显不像说话的样子，她又不好问，只能在心中暗暗着急。
晚膳的时候，桌上摆了三双筷子，皇上点头同意小殿下留下，宫人就又添了一双。
褚云音进来时，桑与衡与桑明清已经都在了。
“皇婶。”
桑明清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高高兴兴的同褚云音打了声招呼，他第一次跟皇上同桌进食，很是兴奋，正高兴着。
褚云音勉强朝他笑了下，点了点头落座。
从进门起，褚云音就没有说过话，倒是桑与衡问了桑明清几句功课上的事，桑明清头一次受皇叔关心，说着说着就不小心说多了。
等他东西一股脑说完，才意识到餐桌上的氛围有些不对。
皇婶一直垂着头，看上去心事重重，碗中的膳食一直不见少，也不见夹菜。
桑明清不知道皇婶怎么了，求助的朝桑与衡看去，却见对方神色一如往常，视线瞥过皇婶却无动于衷，甚至无声的笑了下。
桑明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方才心头的那阵喜悦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直觉告诉他，皇婶这幅样子一定跟皇叔有关。
但他不敢也不能跟皇叔叫板，他不是头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但这次的感觉尤为明显，他连问一问皇婶怎么了都不敢问。
桑明清咬了咬牙，咽下那一点点不甘，换了双干净的筷子，夹了几筷子菜进褚云音碗中，轻声道：“皇婶，您多吃些。”
褚云音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菜肴，愣了愣，抬头，发现桑明清正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轻轻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无事，让对方不要担心。
不过桑明清明显是不信的。
一顿饭，只有桑与衡吃得最自在。
晚膳结束，褚云音以为终于可以送走桑与衡了，她现在迫切的想一个人待一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理理清楚，她脑子很乱，面对桑与衡，根本做不到冷静思考。
谁知道对方十分自然的朝她伸手，脸上带笑，邀约道：“东湖的游船已经备好了，皇后可愿意与朕同去？”
褚云音一颤，僵着手放上去，语气十分生硬的回道：“臣妾之幸。”
桑与衡对此很满意。
去东湖的轿撵已经备好，就停在殿外。
桑明清突然跑出来：“皇叔，明清也想去。”
若是放在以前，他被无视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一般都默默的走开，但现在他不想被留下，他想跟在皇婶身边。
小少年拿出了平生全部的勇气站在桑与衡面前，认真问道：“皇叔，明清也想坐游船放花灯，明清能一起去吗？”
褚云音虽然心慌，但她不想让桑明清搅合进她和桑与衡之间，十分隐秘的朝对方摇了摇头。
桑明清看到了，但他眨了眨眼，避开了皇婶的视线，坚持站在桑与衡跟前。
周围的宫女黄门都垂着脑袋，纷纷替这位小殿下捏一把汗。
不过，桑与衡并未动怒，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跟上。”
宫人只准备了帝后的轿撵，桑明清想要跟上，只能随着众人步行。
桑明清并不在意，朝桑与衡拱手行礼，而后就走到褚云音的轿撵旁，乖乖等着一起出发。
“皇婶，等会儿游船上，明清也要坐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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