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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这局棋下得尤为慢, 褚云音一步都没有让。

桑与衡自然是不想在皇后面前丢面子，即便是输，也不能输得太惨, 所以每一步落子前都要思考上好一阵子。

张嬷嬷本想逮着皇后落子的时候上前，但每次皇上刚落完子, 皇后就接着放下了, 几乎是一息都未犹豫。

张嬷嬷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想都没想, 就这么瞎下一通，这局棋还没结束, 她简直要怀疑皇上是故意晾着她的，但从她上来，皇上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偏生旁边的几个锦华宫的小丫头还故意在她面前夸皇后的棋艺好，等到她要说话时，李福就一个眼神瞥过来，警告她安静。

张嬷嬷哪里受过这气，这两天听多了沈琼玉的奉承与讨巧，现在格外不习惯。

虽说她跟太后一样，都看不上那个沈氏女, 但在她看来, 褚云音更是不配坐着皇后的位置，德行无状, 毫无才情。

张嬷嬷等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要结束的苗头, 心里想着皇后定是输了个精光, 却没想到一刻钟后, 皇上把手里的黑子扔回棋篓, 认了输。

“朕输了。”

“皇上能在臣妾手下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桑与衡看了一眼嘴角上扬笑得如同只小狐狸的褚云音，无奈又宠溺道：“你这是在夸朕，还是在夸你自己。”

“当然是夸臣妾自己。”褚云音摊了下手，不无得意道：“皇上还差得有些远呢。”

桑与衡道：“既然觉得朕差得远，就陪朕多对弈几次。”

自从行宫回来后，他总觉得褚云音有什么心思，有时候甚至是刻意回避他，但问起来偏又不肯说。

难不成是自己近来想要留宿的意图暴露了吗？

对面，褚云音认真点了点头，答应道：“嗯，臣妾记下了。”

眼见着皇上已经没有在下棋了，张嬷嬷逮着空，赶忙一个健步上前，跪安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桑与衡不悦的皱了下眉，他与皇后说话说得好好的，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人，视线顺道拐过了李福，很是不满。

李福也是有苦难言，他拦到了现在，哪里想得到张嬷嬷会趁着皇上同娘娘说话的时候突然冲出去，早知道就该让对方在亭下等着才是。

“起身回话。”

“谢皇上。”张嬷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三两句表明自己的来意：“太后让老奴给皇上送样东西来。”

说着便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摆在了皇上面前的石桌上，锦盒内摆着一块小巧的玉佩。

玉佩小巧玲珑，成色却并不难得，只是寻常可见的那种。

褚云音就坐在桑与衡的对面，轻轻一瞥便看到了，然后心中便了然，原因无他，因为这玉佩原书里出现过，说是桑与衡送给沈琼玉的定情信物。

沈琼玉居然把这东西交给太后了？

褚云音有些惊讶，书里对方是在出宫的时候留下的，就摆在枕边，颇有种日后互不打扰的意思，被宫女发现后交给了桑与衡，不过最后玉佩被收在了何处作者并未详细写。

桑与衡在看清玉佩的那一刻，脸色忽变，眼神凌厉，缀着寒霜。

“你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的声音冰冷无情，张嬷嬷被吓得一哆嗦，心里暗骂了一声沈琼玉，慌忙的跪下回话：“回皇上，这玉佩是太后赏花宴上留在宫中的那位姑娘的，托老奴交给您。”

亭内一片寂静，李福和杏九赶紧去瞧娘娘的脸色。

虽然不知张嬷嬷口中说的这姑娘是何人，但皇上突然转变了态度，只怕是个重要的人，娘娘向来对皇上在意的不得了，李福生怕娘娘突然发脾气。

又暗道张嬷嬷没眼力见，这事难道不能等娘娘走后再说？

桑与衡盯着玉佩，视线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久久没有移开。

张嬷嬷满以为皇上会追问自己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却没得来任何回应，只觉不对劲，大着胆子抬头瞧了眼，发现皇上只顾着看玉佩。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样，皇上难道不是该问清楚沈琼玉的名字后立刻去慈宁宫吗，最好是皇后跟在后面苦苦哀求皇上不要去，却被皇上一把推开。

张嬷嬷幻想了不少，自信满满的等着皇后后悔，却是什么都没发生，皇上只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这么下去可不行，张嬷嬷心里着急，这么下去，她连太后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到时候太后追问起来，她怕是要挨上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张嬷嬷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一次，直言道：“皇上，那位姑娘说是您的旧识，想见您一面。”

她可不管沈琼玉有没有说过，反正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她只不过是把那丫头的这点小心思说出来而已，不然对方为什么要巴巴的请人把玉佩送到皇上跟前。

皇上终于有了点动作，但并不像张嬷嬷以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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