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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7 章

回程自然不可能如来时一般骑马赶路, 却也没有大张旗鼓，褚云音坐的仍是来时的马车。

她自那日身体陡然出现不适后，便一直感觉精神不济, 心口虽不再疼了，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一日中有半日困顿异常, 靠在车壁内浅眠。

桑与衡眉心紧皱，看着她泛白的唇瓣, 道：“让马车停下歇一会儿。”

褚云音微微抬了抬手，摇头道：“臣妾只是太久没坐马车, 有些不适应，等回宫之后便好了。”

她接过桑与衡递来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便又放回小几上，阖眼道：“唐太医给的安神香还剩些，臣妾随身带着，劳烦皇上为臣妾点上一根。”

这般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桑与衡也见过，所以虽说心疼, 却也未作他疑, 只能尽力减缓对方的难受之意。

不过千阳谷距离京城实在算不得近，即便紧赶慢赶, 也花上了十来天的时间，这已是应了褚云音的要求, 全速回京, 未在路上逗留的结果了。

“音音, 前面就是城门了。”

褚云音挑起一片车帘, 瞥了一眼又放下，外头进京的队伍虽然闹哄哄的，但井然有序，看来皇上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京城无事发生。

寻常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人群喧闹，声声入耳，褚云音略有遗憾道：“臣妾久安京中，除了千阳谷，竟还没有去过大庆的其他地方，也不知风光如何。”

她不过是有感而发，桑与衡却听进了耳中，与她道：“朕已经决定逐渐放权，此次朕不在宫中英亲王监国便是第一步，音音再等朕两年，朕定然陪你游历山河。”

褚云音听他说得认真，先是一愣，然后弯着眉眼笑问道：“皇上竟然舍得？”

她没有当真，只当对方是在哄她，说笑而已，皇权在这个朝代至高无上，一旦握在手中，如何舍得放开。

桑与衡眉间划过一丝无奈，看向褚云音的视线温和有力，却也没有多做分辩，只低低道了一句：“朕舍得。”

褚云音笑了笑：“那臣妾便当真了。”

说话间，马车过了城门，再之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宫门。

褚云音几乎是才下马车，就被围了起来，杏九哇得一声扑了过来，整个人哭得要晕过去了，却死死抱着不放，口中念道：“娘娘，您真的回来了！”

褚云音无奈又宠溺的任她发泄了一会儿，想必这些日子杏九心里受了不少煎熬，瞧着原本圆鼓鼓的脸颊都削瘦了，待她哭了一阵后才拍了拍杏九的肩，轻声提醒道：“皇上还在呢。”

杏九一梗，赶紧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脸上的泪花，规规矩矩的朝皇上行了个礼。

桑与衡不会为了这种事跟她计较，抬了下手，然后道：“让你们娘娘多歇会儿，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不得去烦她。”

“是，奴婢遵旨。”

杏九一面欢喜一面担心的应了，方才她被巨大的惊喜给冲昏了脑袋，根本没发现娘娘脸色不好，现在被皇上一提，赶紧催促娘娘梳洗歇息。

“奴婢就在一旁守着您。”

褚云音嗯了一声，她这会儿确实疲累，合上眼后便立刻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上午，睁眼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期间不少人来过，在殿外待了待，知道娘娘在休息后，便识趣的未加打扰。

不止是宫中，宫外易是知道皇后回来了，先前英亲王说得果然都应上了，到了这会儿，再有疑虑也不得不打消，心中各自琢磨，行宫走水后几日，皇上难道是因为娘娘身体不适才阴晴不定的？

那失火时去世的人是谁，怎么流出了如此离谱的谣言？

后面几人凑头一对，渐渐琢磨出一个人来，听说去千阳谷的人只有神医一个，那位沈姑娘进了行宫后便没了踪迹，莫不是那日走水，烧死的人便是沈姑娘？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宫中无人放出消息，也没有朝臣为了个民间女子问道勤政殿去，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定安王府，陈琰在书房待了一日，最后却也没有进宫求证，当然这些皆是后话了。

说回褚云音醒的那一日，寝殿内挂着帷幔，层层叠叠的挡着外头的光线，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何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娘娘，再有两刻钟便到巳时了。”

褚云音愣了下，没料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身上却没有睡饱之后的放松，心头依旧觉得疲累，仿佛想让她一直睡下去才好。

宫女小心的问着：“娘娘，您怎么了？”

褚云音摇摇头，说道：“无事，扶本宫起来梳洗更衣吧。”

殿外，桑明清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婶！”

三步并作两步，满脸按奈不住的兴奋，却没有像杏九那般扑上来，比起之前沉稳了许多，却怎么也压不住不断上扬的唇角，“皇婶，您回来了！”

“嗯，皇婶回来了。”褚云音看向来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桑明清不甚在意的摇了下头：“只要皇婶平安便好。”

午膳时，桑与衡过来锦华宫用膳。

褚云音问起了吕明的下落，“既然是关进了天牢，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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