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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觉到这诡异的氛围。猜测自己意会出错,开玩笑开过头,无形伤了人。
她坐起来了些,背挺直靠着椅背,手捻着耳边碎发:“那个啥,我不叫了,我还是叫你名字好吧。”
“陈戈峰。”
何娣说到名字,她忽然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她没看见他放进口袋的右手动了下,握住了手机。
她以为这人这么冷冰冰,又一脸嫌弃她的样,绝逼不记得她叫啥。
她清清嗓,郑重其事又介绍一遍:“我叫何娣。何是何必的何,娣是一个女字旁,一个弟弟的弟。”
“虽然我名字里有个娣字,但我妈不重男轻女的,她管我,反而比管我弟多多了……”
她絮絮叨叨,扯东扯西。
天台上不知不觉又多了几个人,拎着桶,抱着盆子,抖湿衣服的,还有玩闹的小朋友。
晴天烈阳,是洗衣服晒东西的合宜日子。
一个扎两株羊角辫的红裙小女孩朝着这边望了望,看见有座位,像发现宝藏一般快步跑过来。
她脚上穿着粉红色的水晶凉鞋,皮肤晒得有点黑,脸肉肉的,下巴却小小尖尖,杏仁眼型,睫毛浓黑,五六岁年纪,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唯一的缺陷或者说不协调之处,她左眼覆着一块白纱布,用医用胶布贴着两边皮肤固定。她跟他们一样是住院的病人。
小女孩急速飞跑十几步,手撑了一下扶手,一个小跳坐到了何娣身侧的座位。
她腿短,触不到地面,脚尖一摇一摇,偏头打量着何娣,视线注意到她手上的绷带。
“阿姨,你手怎么了啊?”
何娣顺着小女孩的眼睛竖起了自己的左手,前后翻了一下,闲散回答道:“手……昨天剁猪肉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小问题。”
她管那五个瘪三叫猪肉。
羊角辫小女孩很惊奇地瞪大眼睛:“你手切到了就要来医院吗?可是我妈妈以前切菜,也切到手很多次啊,她从来没来过医院的,她都是用水冲一下,然后涂酒精,再贴一个创口贴,两天就好了。
“阿姨你怎么这么一点小伤还要来医院啊,你是不是很怕死啊?”
何娣盯着她叽里咕噜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丁点音量的嘴,有种神奇的眩晕感在一小截一小截冒着芽
她手指抵着眉骨揉了揉,停了一下,手转而指向自己的右耳道:“我耳朵不好,你挨近一点,说大点声。”
羊角辫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俯身贴着她右耳:“阿姨,你手受伤还来医院,你是不是怕死啊!!”
何娣不巧只听见开头,两指捏住她下巴,和善地笑笑:“叫姐姐。”
羊角辫被迫嘟着嘴,含含糊糊:“姐姐。”
何娣:“哎,听话。”
何娣松开手,把玩着小女孩的羊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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