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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愚蠢”

谢皓行一惊，连忙走过去查看。血染的到处都是，看不清伤口在哪儿，他几次想伸手，却无从下手，转头却看见一旁染血的水果刀。

“你简直是疯了！”他气急败坏道。

卫敛微微睁开眼，看见他，嘴角勾起来，“你来了……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

他身体前倾，双臂一张，一把抱住了谢皓行，好像伤口对他没有影响似的。

“我是在做梦吗？”卫敛呢喃道。

谢皓行推了一下，竟然推不动。他愤怒极了，又觉得心寒。他想起曾经在卫敛胳膊上看见的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之前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卫千言的手笔，现下看来，他自己都有份儿。

“卫敛，你现在几岁了？”谢皓行想要深呼吸，无奈卫敛抱得实在太紧，他喘气都有点困难。

卫敛把脸贴在他胸口，还蹭了蹭，满足地说：“我快二十四了。”

“你也知道你快二十四了？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能不能干点成年人干的事？”

卫敛垂下眸子，有些失落，“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自爱了，可是我习惯了。而且我比起其他人好多了，我有分寸，只是出点血而已，不这么做，我会很难受，很窒息，很疯狂，会干一些让你更加讨厌的事。”

谢皓行憋在嗓子眼的脏话突然就吐不出去了，他低头看着卫敛的发旋，忽略空中浓烈的血腥味，卫敛紧紧地抱着他，就像一个漂泊无依的小孩好不容易找到依靠。他抱着他，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样安详。

卫敛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可是谢皓行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那是卫敛胳膊上的血，已经渗透进自己的衣服了。

谢皓行说：“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卫敛固执道：“我不。”

谢皓行冷酷道：“行，那我先走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卫敛禁锢的动弹不得。

谢皓行怒道：“放开我！”

卫敛转过头，正对着他，瞳孔黑黝黝的，光都透不进去。“我把伤口处理好，你马上就要走了。”

谢皓行淡漠道：“你不处理伤口，我也要走。”

“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谢皓行额角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按捺着脾气，尽量和缓地说：“你有难处，觉得不开心了，可以找别人分享、可以哭、可以摔东西、可以出去玩，可以用任何方式宣泄，但是不能伤害你自己，懂吗？”

“为什么？我伤害我自己，你会心疼，对吗？”卫敛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亟待一个回答。这个回答对他很重要，因此他眼睛眨都不眨。

谢皓行迎着他的视线，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已经懒得再做出任何表情了，也不想多费口舌。跟脑子不正常的人交流，真的很累。

卫敛的表情渐渐黯淡下去。他唇色有点白。

卫敛的脑袋无力地靠在谢皓行胸膛上，喃喃自语道：“傅承贤从前跟我说，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可我知道，我哭也没用，没人会心疼我，所以比起眼泪，流血更有用。”

谢皓行心里微微一紧，嗓音有些干涩，“为什么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一个人的快乐也是快乐，独属于自己的快乐更为纯粹和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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