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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逃脱

目送阿姨离开后，谢皓行将大门关上，按阿姨的指示打开了电视柜边上的柜门，果然看见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药瓶。他大致看了一眼，有治跌打损伤的、有消毒的、有治感冒的、有稳定情绪的，还有……谢皓行将最边上那瓶安眠药拿了出来。

他打开看了眼，这瓶显然是新买的，没用过几次，里面的颗粒还剩很多。

谢皓行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下午三点。卫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卫敛收缴了他的手机，又将房子里一切与外界连通的通讯工具藏了起来，谢皓行在新世纪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又被迫体验没有网络的生活。

闲着也是闲着，他慢悠悠将整栋楼逛了一遍，发现二楼有个家庭影院，不过联网功能仅支持播放电视。无聊之下，他看了会影片，又煮了一壶茶，上了二楼的露台。

这个露台真的很大，可以容纳两个人打羽毛球。不过边缘都有护栏，护栏下是争奇斗艳的花束，黄白粉红，尽态极妍，一派生机。视野最好的地方，可以俯瞰龙井山的层峦叠嶂。头上还搭着凉棚，地上放置着桌椅，坐在上面，一边饮茶一边观景，好不悠闲惬意。

谢皓行慢悠悠喝着茶。夏日炎炎，山间的风吹过来，竟也不觉得热。时间悄然流逝，他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再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原来你在这里！”远处传来略微焦急的声音。

谢皓行抬眼望去，卫敛站在楼梯口，喘息有些急促，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欢欣与后怕。他快步走过来，伸手触到谢皓行的面庞，轻声道：“我一回来，没看见你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怎样？”谢皓行眼底罕见地带了丝笑意。

自从卫敛坦露心迹，两人便极少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卫敛看见他和颜悦色的样子，有些发愣，“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谢皓行转头看着花。“它们很好看。”

卫敛终于肯多投注目光在那些花束上一眼，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欢玫瑰，所以收集了很多种颜色，本来以为你没机会看到了，没想到……是它们跟你有缘。”

谢皓行“噗嗤”一笑，“玫瑰？这是月季。”

“啊？”卫敛有些发窘。“我明明跟他们说好了移栽玫瑰的，怎么种的是月季？不对，这明明就是玫瑰！”

谢皓行站起身来，拉过一只嫩黄的月季，轻轻摩挲着薄脆的花瓣，笑道：“玫瑰和月季确实很像，它们的差别在细微之处，尤其是叶子。但其实，很多人都区分不了月季和玫瑰。比如我微博上放的图片，其实全是月季，但总被人误认为我喜欢的是玫瑰。”

“所以，你喜欢的其实是月季？”卫敛的眼睛亮晶晶的。

此时的卫敛，褪去了整日伪装的阴沉和成熟，似乎回到了孩提时代，将自己的高兴和欣喜全然外漏，身上仿佛都亮闪闪地发着光。

他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这应该是个充满阳光的青葱少年，可惜出淤泥而全染。

谢皓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思在脑海中千回百转。等他回过神来时，卫敛已经近在眼前，柔软的双唇覆上他的，轻轻地吮吸着，却没有失礼地闯进他的牙关。

谢皓行站在原地，没有躲避，也没有应和，此时身体轻飘飘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卫敛闭着眼睛，慢慢转移到他的眼睛上，在薄薄的眼皮上落下轻柔一吻，沙哑地说：“皓行，你满心满眼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难让人把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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