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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妈的。」
齐楚挑了挑眉。
我说,
「白低声下气求人了。」
我流泪了。我太惨了。
齐楚把折扇一折,往我头上一敲,他说
「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迷迷糊糊的。
他轻声说,
「比如说,去带个兵什么的。」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抬眼看进他含笑的眼。
诚然,带兵打仗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十六岁的时候曾经跟着我的父兄去过西北,走之前我和齐楚坐在望月楼的楼顶看了喝着酒一夜的月亮。那晚的月亮可真大呀,亮亮的,我拿着剑在楼顶就着月光跳着剑舞。齐楚揪了片柳叶轻轻地哼曲附和。我喝了许多酒,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沙上一样软。
我歇了剑,提了壶酒就坐在阑干上,两只脚在空中晃呀晃,齐楚半倚着,长风把他的黑发半吹起。我们谁都没有讲话,就安安静静地吹了半夜的风。我最欣赏齐楚这一点,他特别尊重人,像我要去西北,虽然我们沈家也出过女将,但到底在史上不多,女子带兵这件事他也就挑了挑眉就接受了,然后静静地送别我。
说来惭愧,长于长安,我却在长安没有什么朋友。临走前能道别的,只一个齐楚罢了。至于齐述,我连封信都没留,更别说当面道别了,我以为我是单方面朋友来着。
我其实有件事骗了你们,十六岁的沈妙不是嫌弃齐楚迷醉温柔乡没有男子气概,只是遗憾他不喜欢我罢了。当年的齐楚何等得意,贵为太子自然不用说,而且风度翩翩笑得像三月桃花,是多少贵女春闺梦里人呀。但是很可惜,向来喜欢温柔美女的他偏偏和我绑在一起了。
半夜的月亮晒过去,醉意朦朦胧胧,迎着风,我突然开口,
「齐楚。我知道你们向来接受不大了我。嫌弃我身为女子偏偏整日里舞刀弄枪,而琴棋书画一概不通。夫子骂我愚钝,我也认了。那些贵女对我的作为一向都有微词,我都知道,毕竟我想天底下确实是没有几个姑娘能像我这样的。可是我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头上钗子戴十几副的姑娘们怎么知道用一根发带束发骑马的快活呢?有人说我仗势欺人,我倒是笑了,毕竟沈家的势确实都被我一个人仗完了。我大约是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喜欢拿鞭子揍人的毛病了。可是呢,齐楚,你不一样的,你往后的身份只会更尊贵,我知,我一直知,我是配不上你的。你既是不喜欢我,我又是这个性子,那可怎么办呢?我会拿了头等的军功回来,然后启禀圣上给个恩典。」
我转过头去,齐楚正眺望着夜色,白玉一样的下巴冷过月光。
我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齐楚。我们退婚吧。」
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月光淌在他的乌发里。良久,齐楚轻笑了一声,转过来看着我,眼底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影来。
齐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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