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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前世许茗安自杀前，还留下了一个遗憾，就是他最终没有对乔医生问出口，问她能不能做他的母亲。

他的心为此感觉到疼痛，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即使已经经历了两世，即使他失去母亲的时间，已经远远比他拥有母亲的时间要长得多，即使他如今已经放下了，心却还是会疼。

许茗安努力想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他的脑海里适时浮现出宋陵对他关切的模样，这瞬间抚平了他的疼痛，好像宋陵就是他的那一剂良药。

许茗安在说完那句“谢谢”之后，长久地陷入了沉默，乔医生知道他这是发病了。

心境障碍这种精神疾病，通常都是伴随着病人瞬间的心境或情感改变而发作的，最显著的特征是，病人通常会表现为情感高涨、低落，严重时会伴有行为改变，但每次发作多数病人可以自我缓解（1），所以乔医生没有插手，只先在一侧观察许茗安发作的过程。

“乔医生。”许茗安平复下来之后，很轻地开口问：“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陪他度过这一生呢？”

“这是一个漫长的，需要不断学习的过程。”乔医生温柔地对他说：“阿茗，你应该做的，不是去焦虑，而是往前走，踏出步子。

“——你要去开口和你爱的人说出你的不安，问出你的困惑，然后和他一起，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

会议室内，梁枫和宋陵的谈话还在继续。

“彻底疯了······是什么意思？”宋陵问得很艰难。

“起初只是一些行为改变，比如极度抗拒和人有肢体接触、过分的亲密距离，后来慢慢产生了幻觉，”梁枫不忍回想，“甚至还伴有自残行为。”

宋陵想起他在医院照顾许茗安时，在他手臂上见过的陈年旧伤，一道道狭长的刀伤，触目惊心。

“你应该知道那部《逃杀》吧？”梁枫突然问。

“知道。”宋陵的心“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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