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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童不回他的话。她又看了他几秒, 才慢慢开口：“你好像, 很不愿意我想起来？”

荀霆不置可否，眼眸更垂。他很轻声：“你现在恢复的记忆都是婚前的，婚后那部分……”

他轻叹出气，索性坦诚：“你也知道我们之前有误会，那些事情, 我害怕你想起来会不开心。”

戚童挑眉，“哦？我会有多不开心？”

听她?么说, 荀霆又自觉松了口气。

应该是还没想起来了。

可下一秒他的心又一沉——戚童再一次推开了面前的合同。

“我不签了。”她摇摇头。

她?次的不签，跟刚才嗔他说不签完全两个意思。

荀霆能感觉到她?次是认真的。

“我想, ”戚童说, “等我都想起来了再签吧。”

戚童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之前那三年的——误会都解开了, 他现在又?么爱她，那干嘛还总揪着过去不放呢。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意的。

她明白?份协议背后的巨大诚意，也不怀疑荀霆现在对自己的心意。她倒不是对他心存芥蒂。只是，过去的记忆最近老时不时在脑袋中冒个泡, 弹出极为短暂的一两个画面——总是?样，她根本没法向前看啊。

何况, 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的。只是她忘了。

?种单向的, 不透明的感觉就很微妙……

荀霆盯着桌上的协议看了几秒，慢慢伸手拿了回去。

“好, 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语气坚定：“不过，?份协议我会一直保留，直到你恢复记忆，愿意签署那天为止。”

戚童看着男人，眨巴了两下眼睛，“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呢？告诉我结婚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荀霆下意识抗拒。

他都记得，但不代表他愿意回忆。

不愿她想起来是一方面。每次回忆过去，对他来说，一样是一种凌迟处刑。

之前于她的种种误会和伤害，现在通通反过来加诸于他，钝刀子剜肉一般，让他觉得即便现在付出一切，爱她千百倍，也不够弥补之前的错误。

戚童的记忆近来明显恢复得越来越快。医生也说过，?种选择性失忆，恢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看来，要不了很久，她还是会想起来一切……

“戚童。”他抓上餐桌上她的一只手，“如果哪天你什么都想起来了，还会再生我的生气么？”

“那我可说不准。”戚童偏了下脑袋，扁嘴道，“如果你过于狗员力的话，那我还是要生气的。”

荀霆：“……”

荀霆握她手更紧，“好。你生气归生气，冲我发脾气也好，打我也好咬我也好——”

他整个上半身都靠了过去，“只要别再离婚就行，好吗？”

男人黑眸透着不遮掩的不安，愧疚，甚至卑微，跟刚才在老宅日天日地那副当家样完全两个人。

戚童抿了下想往上翘的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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