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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油尽灯枯

“凄不度，你那么生分做什么？”玉灵朝趴在地上的凄不度勾了勾手指，屏退了宫人，“今日可是你与本公主约定好见面的日子，你可不许忘了！”

面对玉灵半是威胁半是娇嗔的撒娇，凄不度浑身一凝，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搜寻原主的记忆。

每月十五的确是玉灵和原主凄不度约好幽会的日子，这也是玉灵作为他靠山的条件。

但现在凄不度已经有了玉言，他决不能再和玉灵纠缠不清了。

“回公主殿下，很抱歉，我已经有小阿玉了，不能再和公主殿下见面了。”

凄不度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清楚玉灵的手段，恐怕在这句话说出之后，他就会没命。

但这不重要，他得到了玉言的表白，这应该是算是完成任务了，只不过系统抽风了无法判定，跟他可没干系！

“凄不度，别着急拒绝。”玉灵眼神一暗，声线猛地可怖起来，她道，“说不定这一次，被甩的人是你呢？”

“不会的，小阿玉不会离开我！”

凄不度立刻反驳，他知道自己对于玉言来说是多么重要，尽管他只是被认错了，可他也知道玉言绝对不会离开生命里的光。

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确是玉言唯一的光。

“噢？你就这么确定？”玉灵语气笃定，反问道，“那么你觉得，一个已经断气的人，到底算不算离开了呢？”

凄不度猛地一怔，瞳孔扩散，惊恐地抬眸盯着层层流苏和幔帐之后的玉灵。

他全然没想到，玉灵所说的离开，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你到底对小阿玉做了什么？你这个阴狠歹毒的女人！”

惊恐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愤怒，他再也不管什么生死，总归他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他到底还在怂什么？现在可是关系到玉言生命安危的时刻，他还会怕一个女人？

话语间，凄不度已经冲过了层层流苏，抬手撩开轻薄的幔帐，怒目而视——面前正是躺在长榻上，悠然自得的玉灵。

“凄不度，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玉灵讥讽一笑，朱唇轻启，“从前你不是嫌弃他嫌弃得不行么？怎地如今反倒这般记挂了？”

略一顿，玉灵将手微微挡在唇边，故意悄声道：“不过你别担心，他现在已经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语毕，凄不度只觉得心下一紧，紧接着血脉膨胀，他瞪着眼前面容姣好的玉灵，第一次想要杀了一个人。

思及此，凄不度的身体快过脑子，双手已经死死掐住了玉灵的脖颈。

然而玉灵非但不挣扎，竟然开始望着凄不度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张扬、疯狂、病态。

凄不度万万没想到，玉灵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或者说，他早该想到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怕死？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下得了手！”

凄不度怀着心痛，眼角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手上的力气也逐渐放松，他知道杀了玉灵也只是于事无补。

“咳咳咳……”玉灵被松开脖颈后猛烈咳嗽，大口喘气后才道，“凄不度，他还没死你就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没死？”凄不度眼底一亮，双手扣住玉灵的肩膀追问道，“小阿玉真的没死？你、你为何要骗我？”

“虽然没死，不过的确是和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差不多了。”玉灵微微蹙眉，一把推开凄不度道，“更何况，是他主动找上门来送死的，本公主怎么可能会放过？”

“什么意思？”凄不度踉跄了几步，回想起今早玉言的离开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小阿玉主动来找你的？”

“什么你不你的？凄不度，你不要仗着本公主的恩宠肆无忌惮！”

玉灵单手托住凄不度的下颚，虽然个头比凄不度矮，可手劲竟然比凄不度还要狠。

“凄不度，你不要以为本公主刚才是没有反抗之力，只不过是本公主看出了你的懦弱，你根本下不了手！你个懦夫！”

玉灵对凄不度嗤之以鼻，扬手将凄不度推倒在地。

“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凄不度了，俗物！本公主可看不上！”

玉灵说完拍了拍手，随即大殿的房门便被打开，几个粗壮的大汉再次用麻袋将凄不度套上，直接扛了出去。

“等等，小阿玉呢？他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公主殿下！”

凄不度挣扎着呐喊，然而他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撼动几个粗壮的大汉，最终也只是被扔进马车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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