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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你以为几次三番耍这种小伎俩,我就次次都会中套吗?”
夏蒹也不知道裴观烛究竟误会自己耍了什么小伎俩,闻言连此时糟糕的姿势都不敢再调整。
“裴公子!我说我想要当你的侍卫,站在你这一边全都是真心话!我不是任何人一边的,陈夫人虽与我有远亲,可我自来裴府之前从未见过她,与她之间也无一丝感情。”
“要如何证明?”裴观烛歪过头从下往上看她,虽明显不将她放在眼里,可自打被她拥下床后,对方精神状态明显变得正常许多。
腿边是斧头,夏蒹不敢松懈,“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老天爷发誓。”
裴观烛嗤笑,“用不着那没用的老天爷出马,”
少年一只小臂撑起身子,另一只手端起那把斧头,冰凉的斧刃贴上夏蒹雪白的脖颈。
感受到贴紧他腰腹的少女浑身一颤,裴观烛眉眼染笑,妖冶异常。
“你若说了一句谎言,我自会用这把斧头砍断你的脖子,”裴观烛弯起眼,这样恐怖的话到了他嘴里,却如情人调情,话语温慢,让人毛骨悚然,“提前说好,到时不管夏姑娘再耍出什么拙劣的小伎俩也是没用的。”
斧顶往前推了推,夏蒹意会,忙从他身上移开坐到地板上。
少年拢了拢凌乱的衣衫,拖着斧头出了殿门。
*
辗转一夜难眠,第二日有裴府人来接。
对比第一日只有一抬兜笼的景象,今日倒是各配两顶轿子。
芍药领着她到右侧小轿,夏蒹回头看了眼旁边轿子紧闭的车牖,自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罐,“芍药,你把这疤痕药给裴公子送去。”
芍药迟愣片刻,点头接过,夏蒹自己上了轿子,刚坐下没多会儿车帘便被人从外掀开,“表姑娘,”芍药拿着那个小罐子进来,“大公子没接,让我转告您,东西亲自送才显诚意。”
夏蒹:......该死的神经病杀人魔。
“他不要就算了。”夏蒹将疤痕药拿回来,不要拉倒。
“而且,”芍药蹙起眉,“奴方才听大公子身边侍奉的那个傻奴要水,问了一嘴才知道大公子貌似是得了温病呢。”
“温病?”夏蒹坐直身,“怎的忽然感染了温病?”
“奴也不知,大抵是昨夜大雨,招染了风寒吧,大公子身体一向不太好,忽发温病是寻常事,表姑娘不用担心。”
夏蒹可没办法不担心。
也就是这种时候,她才有一种自己和裴观烛性命绑定的感觉,对方虽然人危险,但也是真的很脆弱。
思及此,昨夜还恍如地狱恶鬼的人在她心里也没这么可怕了,“你方才过去,可见裴公子吃药?”
“药?”芍药摇了摇头,“没见,静寺池距城内不远,想必等回到府上自会请医师来看的。”
那怎么能拖?裴观烛没有主角光环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夏蒹忙去拆自己脚下的几个包裹,她记得自己来之前听闻要和裴观烛共住,特地预备了不少药品以防这种情况,翻了翻果然翻到一包用纸裹着的药丸,拿着下了轿子。
她没去让来喜去通报,过去拍了拍车壁。
一只苍白的手搴起车帘,裴观烛的脸自后露了出来,大病之中,他面色苍白,嘴唇烧的猩红,右面颊上原本冒着血丝的牙印结了痂,漆黑瞳孔盈了层水光,对上她视线,有些烦厌的蹙起眉。
“第二回了,”裴观烛声音有点哑,“夏姑娘当真是一点都不怕我呢。”
夏蒹听出裴观烛现下心情烦躁,将那俩东西举到裴观烛眼前,“裴公子,那纸包着的是治疗温热的药丸,小罐子里头的是疤痕药,祛疤效果很好的,每日早晚抹一次就行。”
裴观烛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半晌才怠懒着眉眼将两样东西接了过来。
小罐子被他随手搁到别处,裴观烛打开纸包,捏了粒黑乎乎的药丸出来。
“治疗温病的?”
“是。”夏蒹点头,就见裴观烛的手捏着那粒药丸探过车牖。
“我不信呢,”裴观烛眯起眼笑,“夏姑娘先吃一口我再吃吧,毕竟你我关系如今也算不上好,要是夏姑娘给我投了毒可怎么办?”
夏蒹:......
“不是、我有那么心狠手辣?”
“这可不一定,”裴观烛笑的恶劣,“你吃,吃一小口,证明这药没毒,我就听夏姑娘的话把药吃了。”
夏蒹抿了抿唇,不想被他继续误会,凑过去咬了一小口这个药丸。
苦涩填满口腔,舌尖发麻,反胃感随之而来,夏蒹打了个小哆嗦,闭着眼将苦出来的生理泪水憋回去,努力将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
裴观烛定定看着她的一系列变化,被温病折磨了一夜的心情都开始变好,手上无意识捏了捏指尖的药丸,忽然感觉到指尖缀着的那点冰凉湿意。
刚才,她吃东西的时候嘴唇好像蹭到他的手了?
夏蒹见裴观烛盯着指尖咬了一小半的药丸一句话不吭,面色难看,“裴公子,我吃完了,真的没下毒,这次你可以放心了吧?”
裴观烛睫毛微颤,没说话,又将手上的药丸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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