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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晏初臣之死
“嗯，”柯原青忍不住痛呼出声。
’咔嚓——‘
“嗯、洛…洛寻，”痛呼声、骨头的断裂声，随着一拳又一拳，国师感觉自己就要被洛寻打死了。
不，他不能放弃。
他从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一步步变成皓月备受尊敬的国师，再到控制晏初臣差点覆灭一个王朝。
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来到现代他又吃了多少苦头？
他求了一生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晏初臣，对，他还有晏初臣。
忍着浑身骨头被打断的疼痛，柯原青再次摇响手中一直不曾放下过的魂铃，生怕控制不住，他还借着洛寻的击打将心血吐在了魂铃之上。
配合口中念起的咒语，魂铃强制生效，快要挣脱控制的晏初臣也在这一瞬间有了片刻呆滞。
待他意识到不对时，他已经冲向了洛寻。
不，不能伤害小寻。
不能伤害他。
他努力的想要清醒，可耳边响着的魂铃让他不由自主失控。
“杀了洛寻，杀了洛寻，”灵魂深处传来命令，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嗷——”
晏初臣犹如野兽嘶吼般仰天大叫，周身阴气越发的浓郁，耳边丁铃铃的魂铃声和灵魂深处的自我意识相斗争。
“杀了洛寻，杀了洛寻。”
“杀了洛寻，杀了洛寻。”
“嗷——”
最终还是魂铃占据上方，晏初臣再次失智，凶悍的对洛寻攻击而去。
先前就说过，洛寻是有自我意识的，当看到晏初臣对他袭击而来时，他心中就一个想法：‘不能伤了阿臣。’
晏初臣却没有这觉悟，对洛寻的攻击越发猛烈，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洛寻一次次避让，晏初臣一次次下死手。
“阿臣。”
“阿臣。”
洛寻好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滚出，渗透了蒙眼的绸带。
他想这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你最爱的人与你反目成仇，他对你下死手，你却因为爱他而不忍心反击。
“阿臣，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小寻。”
其实晏初臣也在洛寻的一次次避让中痛苦挣扎。
主人的命令明明是杀了这个人，可灵魂深处却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不能伤了小寻，不能伤了小寻。
可耳边的魂铃又让他如何也停不下手。
直到……
当洛寻再一次避让时，晏初臣袭击而来的阴气恰好勾掉了洛寻蒙眼的黑色绸带。
绸带落，粉瞳现。
当一双诡异的粉色花瞳直视晏初臣时，鬼王就要刺入洛寻脖颈的手顿时停住。
他看着洛寻的眼睛，身体一晃。
“小寻。”
“洛寻。”
趁机爬到一旁的国师见状不对，再次摇响魂铃。
但这次洛寻没给他机会，身体一闪上前，一把掐住国师脖颈，一手硬生生捏碎了铜制的魂铃。
“不要——”
魂铃一碎，国师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随着魂铃一碎，晏初臣彻底没了控制，深埋的记忆慢慢上涌，被控制的理智也再这一瞬间跟着恢复。
他缓缓扭头看向‘洛寻’，痛苦得想要仰天大叫。
他竟伤了他最爱的人。
回想这段时间洛寻因他而受到的折磨，晏初臣只觉痛苦不堪。
“柯原青——”
从洛寻手中抢过国师，气急了的晏初臣一掌拍向被洛寻打成猪头的脑袋，随着咔嚓一声颈骨断裂的声响传来。
国师几乎当场断气。
他眼睛还睁得老大，似乎在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拼了一辈子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他将晏初臣炼制成鬼王，也最终死于他手。
什么长生不老药、什么皓月的国师，什么拼尽一生的梦想。
都在晏初臣的一掌下化为乌有。
他终究还是输了。
哪怕过去千百年，他还是输给了晏初臣，输给了这个名满天下的皓月太子。
柔软的身体渐渐滑落，柯原青这让人厌恶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
“不要——”
随着柯原青命运的终结，一声痛苦的大喊从远处传来。
回头一看，竟是晏初霖到了。
同行的还有洛寻师父和柯少彬，以及李胜海等警察。
武警没追捕到人，还被国师做的玩偶欺骗，好在人偶上残留着国师的血迹，师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算出方位。
没想刚赶到凤阳，却只捡到还在昏迷中的晏初霖，以及受伤不轻还被控制着的欧阳暖以及一只大黑虎。
好在警方经过电话监控追查到了国师的下一目的地，抓着晏初霖，他们马不停蹄的赶了来。
下了飞机又坐汽车，好不容易赶到，正好目睹晏初臣一把拍死国师。
“父亲、父亲——”
还被警察押着的晏初霖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疼爱了他二十多年的义父命丧晏初臣之手。
他想阻拦，可已经来不及。
晏初霖彻底愣住了。
他的父亲，就这样没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是人就有魂，不分善恶、不分忠奸。
国师也一样。
可属于柯原青的灵魂刚飘出，甚至还来不及看晏初霖一眼，就被愤怒的晏初臣揪住脖颈撕扯成片。
三魂七魄分裂，不魂飞魄散也再难超生。
“父亲——”
晏初霖疯了一般挣脱警察扑过来，却也只碰到瘫软在地的尸体。
“父亲，父亲。”
不管国师做了多少坏事，对他始终没亏待过。
眼睁睁看着父亲身死魂消却无能为力，犹如当初失手摔死霍寻，晏初霖只觉晴天霹雳。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也没人爱他了。
在这千年后的世界，再也没人疼他了。
“父亲，父亲，您怎么忍心抛下霖儿一人，父亲，”再也忍不住，他抱着父亲的尸体失声痛哭。
……
师父也赶忙跑向洛寻，他早已看出此刻的小徒弟不对劲。
好在他们赶来时只见到晏初臣动手，不然以后就说不清了。
然而晏初臣比他更快，在撕碎国师灵魂后便一把抱住洛寻，嘶哑的声音痛苦至极：“对不起，对不起小寻，是我没有做到保护你一辈子的承诺，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
“阿臣。”
身体一晃，洛寻直接软倒在晏初臣怀中。
他耳边嗡嗡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身体，一时间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有些不真实，仿佛不是自己的。
意识也有些不太清醒。
“小寻，小寻？”
“洛寻，洛寻？”
随着师父和晏初臣的声音在耳边轻唤，洛寻又渐渐恢复了意识，动了动手指，他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热、痛、渴、饿、生理反应也跟着袭来。
再一看，之前淡粉诡异的瞳孔也已经恢复正常，曾被匕首刺伤的左眼也痊愈如初。
他重新拥有了视力。
“阿臣？”
洛寻急忙抬头看向晏初臣，就见阿臣原本漆黑的眼瞳也已经恢复正常，此刻正满脸痛苦的看着自己。
“阿臣，阿臣，”他的阿臣，终于回来了吗？
“小寻，对不起，”此刻的晏初臣比谁都痛苦。
“我不怪你。”
抬手回抱晏初臣，这一刻洛寻等了好久好久，还差点没坚持过来，“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只要阿臣能恢复，他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然而洛寻越是这样，晏初臣越是痛苦。
从他被控制回到南山苑弄瞎洛寻眼睛开始，一桩桩、一件件，洛寻为他受过太多的伤害。
被控制期间的事情他也记得。
一想到洛寻曾被倒吊着放血却还忍着痛自己咬破手腕帮他破阵。
一想到洛寻在他眼前被柯原青虐打挖眼，他就难受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靠近洛寻。
哪怕要被柯原青控制伤害天下人，他也不想伤了洛寻。
哪怕最终要落得魂飞魄散，他也不想让本就可怜的洛寻卷入其中。
他好后悔，他真的好后悔。
……
“晏初臣。”
晏初霖终于放下了义父的尸体，他哭着哭着，突然笑了，“我终究还是输了，终究还是输给了你。”
他输了王位，输了霍寻，现在连最后一个亲人也留不住。
他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明明我才是皓月的大皇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为什么就因你母亲受宠，就什么都是你的？”
“我究竟比你差哪儿了？”
抱着柯原青的尸体跪坐在地，晏初霖看向洛寻，又看向晏初臣。
“父王不喜欢我，霍寻不喜欢我，母妃也因为我当不了太子不疼爱我，我只有义父了，为什么也要被你夺走？”
不止皇位，不止霍寻，还是父王的宠爱。
为什么都是晏初臣的？
为什么就没有一样属于他？
“就因为你的母亲是皇后，你是嫡出，我母妃只是妃子，就要抹平我所有的努力吗？”
“论武功、论才学，我究竟比你差哪儿了？”
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晏初霖终于爆发了。
一改之前贵公子的模样，撕心裂肺的对晏初臣怒吼着、控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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