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食髓知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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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食髓知味

胆大的人带着点心进来布膳, 红玉看到谢相迎的脸,提着食盒的手抖了一抖。

那人墨色的头发一半垂在肩头,一半被白玉制的竹节簪子绾着, 身着青衫的模样, 好似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这通幽殿一般。这分明就是她家公子。

谢相迎抬眸去看红玉, 一双眼写满了歉意,他到底是让红玉伤心了。他二人上辈子也不知是什么缘分, 这辈子红玉的眼泪快为自己流干了。

“布膳吧,愣着做什么。”

凌琅冷冷道了一句,没有给几个下人言说谢相迎的身份。

红玉闻言, 这才用银筷子验了毒, 为两人布菜。

谢相迎被心爱的丫头伺候的舒坦,凌琅心里却不大痛快。这么些个人看着,他为了谢相迎的面子, 总要维持那规规矩矩的做派。等明日用膳,得叫这帮人出去等着。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凌琅打发出去红玉和孙良玉,又让其余几个站着守夜的丫头去殿外候着。

饱暖思淫.欲, 诺大的殿里就剩下两个人,谢相迎不用想也知道凌琅在琢磨什么。

“西偏殿收拾好了?”谢相迎一边倒茶, 一边问了一句。

凌琅道:“夜已深, 帝师要让红玉连夜收拾么?”

谢相迎最心疼这婢子, 一点儿重活都不让干, 他不信谢相迎会在这个时辰让红玉过去收拾。

谢相迎没说话,只瞥了暼嘴, 坐在凳子上喝茶。

薄唇叼着玉制的杯盏, 指腹在莹白的杯底托着, 烛火照在谢相迎身上,把人的眉眼衬得越发出尘。谢相迎那张脸越是不屑,越是高傲,便愈发惹着人去想亲一亲,招惹一番。

“帝师还不就寝么?”凌琅提醒了一句。

这会子酉时刚过没一刻钟,顶多七八点钟,就哪门子寝。

谢相迎的目光往内殿那摞折子上落了一落,懒懒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陛下还不去批折子?”

玄婳最讨厌狐惑君主之人,若是被那位长公主知道,凌琅为了他,把折子都从兴盛阁带回通幽殿了,得即刻过来把他杖毙。

凌琅没有理这个,只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问他,低声问道:“帝师那三十七封信,都写了什么?”

他的音声很温柔,叫人忍不住沉沦。

谢相迎的眸的眸光微垂,没有说话。能写什么,无非是他怀疑沈氏,怀疑凌琅养母的事,这些话,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么。

“你不想说?那朕自己去查。”

什么样的人敢拦下他与谢相迎往来的书信,凌琅已然心中有数。他早怀疑那人,原想着若她收手,尚且给她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眼下看来还得警告一下。

凌琅锐利的眸子在谢相迎抬头时,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揽着谢相迎的肩膀,道:“夜已深,帝师累了许久,不若先歇息。”

“我不困,我知道你也不困。”

谢相迎的眼睛明亮亮的,一眼看透了凌琅那点儿龌龊心思。

“帝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凌琅脸上的笑意滞了滞。谢相迎的人回来了,但他的心没回来,甚至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了。

谢相迎起了身,拾起凌琅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问他道:“往后我必然是要在你这宫里了,通幽殿多了个活人,瞒是瞒不了几日的,你打算对外头怎么说?”

凌琅心中已有打算,但他知道此刻若是说出来,谢相迎定要闹起来的。

谢相迎看凌琅不说话,心里也有了底儿。能长久留在后宫中的,除了侍君还能是什么?他知道凌琅不会让他做皇后,北齐的皇后不会是男人。

“做侍君?”

“帝师愿意?”

“不愿意。”

谢相迎不喜欢这两个字。

凌琅道:“那便称作贵君,良人,亦或是公子,只要你想。”

只要谢相印觊觎的不是皇位,凌琅什么都愿意给他。

“有区别么,不都是陛下的奴才?”

谢相迎松了手中的头发,又坐回凳子上。他不会对凌琅奴颜屈膝,更不会去侍奉他,他就这样,凌琅爱怎么样怎么样。

凌琅便知道谢相迎不会同意,让他做侍君比杀了他还难。

“帝师……”凌琅蹲在地上,拉了拉谢相迎的袖子,柔声道,“帝师从前在朝上锋芒太盛,总有歹人要加害于你。朕让你做侍君,是不想让帝师再置身风口浪尖之地。”

他言语极度温柔,还带着着些许委屈,带着烛火的眸子仰视着谢相迎,唯怕谢相迎误会自己一般。

这人姿态低下来的模样,实在叫人遭不住。

谢相迎也知凌琅的意思,只是这人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上一刻能甜言蜜语的哄惑人,下一秒就能把人按在什么地方糟践。若轻易答应当了侍君,以后还不任由他摆布。

谢相迎抬眸看了凌琅一眼,一双眼眸转了一转,面上带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对他道:“陛下与我打个赌,要是陛下赢了,我做什么都行。”

“你且说来。”

凌琅眸中的光跃了一跃,这天底下,就没有他赢不了的赌注。

谢相迎见凌琅一口答应,缓缓启唇道:“若是陛下十日内不碰我,我便做陛下的侍君。”

“什么意思?”凌琅的眸子敛了一敛。

谢相迎用手扶着下巴,道:“从今日开始,不准碰臣一下,若是陛下忍住了,臣甘愿做陛下的侍君。若是陛下忍不住,就放臣离开吧。”

“你要去何处?”凌琅问他。

谢相迎凤眸微敛,道:“天大地大,何处都可以。”

这个人说天大地大的时候,像只被关在笼中向往自由的鸟儿。他说何处都可以,但就是不考虑他的通幽殿,真实让人心冷。

凌琅思量片刻道:“帝师还是把话说的仔细些,这不准碰,是说的哪里,是帝师上面那张嘴,还是……下面那张?”

“凌琅!”

这个人生的这样好看,怎么就偏生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凌琅冷冷笑了一声,道:“帝师觉得这样的把戏,可以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么?”

谢相迎早就不清白了,他在水牢勾着自己不撒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会儿衣裳穿好了,转眼就不认人了,还真是口是心非。

“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凌琅一口应下。

只是十日不碰而已,就能换来谢相迎心甘情愿做他的侍君,何乐而不为呢。凌琅看着面前的人,谢相迎领口下的红痕,还提醒着两人在水牢中做的事。

凌琅见谢相迎不言语,只道:“若是我赢了,帝师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何事?”

凌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沉声道:“十日后是个小节,百官沐浴踏春,朕不用上朝。那一日帝师就做个满心满眼都是朕的侍君,朕所有的要求,帝师都要答应。”

“怎么什么好处都是你的。”凌琅还真是不吃一点亏。

“你要十日呢,朕可只要一日。”

“那,好吧,我应你。”

谢相迎能想出这样的赌注,就是笃定了凌琅一定会输。这人眸中满是情的火,最是抵不住诱惑,浅浅撩拨,都能叫他起了兴致。別说十日,三日都不一定坚持下来。到时候他去宫外住着,也顺理成章。

凌琅看谢相迎未多思考,便答应下这虎狼之约,眸中一时带了些不可说的笑意。

十日之后,他必定让谢相迎对他终身难忘。

二人各怀心事,殿外突然传来叩门声。原是方才凌琅传了钟子云来为谢相迎把脉,这会儿忙着打赌,险些忘记。

凌琅道了一声“传”,谢相迎走到内殿坐在坐榻上。

孙良玉带着人进来,钟子云在看到谢相迎的脸时愣了一愣。

“太傅大人……”

“安静请你的脉。”

凌琅道了一句,提醒钟子云莫要多言语。

钟子云又看了一眼谢相迎,这才跪在地上道:“烦请……”

“这是朕新纳的贵君。”

凌琅瞥了一眼谢相迎,发现谢相迎面上没什么神情,心下一时不大痛快。

谢相迎没有说话,直接把胳膊伸到脉枕上。

皓腕上有青红交接的痕迹,钟子云愣了片刻,还是从药箱中拿了丝帕,盖上谢相迎的腕子,才开始把脉。

钟子云是谢省的徒弟,青年才俊行事格外仔细。把完了脉又问了谢相迎好些话,才道:“回陛下,贵君体内有……”

钟子云说着,看了凌琅一眼。

“你看朕做什么,直说便是。”

钟子云得了凌琅的准许,才继续道:“贵君体内有寒热二毒,一如往日叮嘱不可动气。至于外伤……”

他说罢,又从药箱取出个银制的小盒子。

“贵君唇角青白,想是被陛下宠幸时,那处有损出了血,这药是外用的,可以止血。贵君新受恩宠,此前不通人.事,受宠前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么?

一番话,说的人面色发红,谢相迎用袖子当了当,有些不敢看钟子云的脸。

凌琅的心情却很好,待钟子云交代完了打发了人下去,才捻着手中的银盒子,问谢相迎道:“这药是帝师上,还是朕来上。”

谢相迎是个面皮薄的人,必然不可能让第三个人为他上药。

谢相迎愣了半晌,当初在梦里做那事他便是没有用药的,大半个月身上还疼得厉害,今日这药是一定要用的。

他看了凌琅手中的药一眼,道:“我自己来。”

“哦?”凌琅挑了挑眉,将手中的银盒子从桌上推了过去,“请吧,帝师。”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谢相迎,等着这人自己上药。

修长的的指将那银盒子攥紧掌心里,谢相迎举目去往,发现殿中没什么隐蔽地方。

“你的榻,借我用用。”谢相迎十分认真的道了一句。

“自然,朕的东西就是帝师的东西。”

别说用一用,谢相迎就是以后再也不下床,他也乐意。

谢相迎这才起了身往榻上。

往日里都是层层纱幔围着的地方,今日只挂了两层。谢相印将纱幔放下,发现身在帐中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人。

君子不拘小节。他想了想,心一横,还是解下了自己的衣裳。

抹药的姿势不大舒服,谢相迎跪在榻上,指尖沾了药膏,往身下的痛处去。

青纱帐外,凌琅用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帐中勾人心的身形随着烛火而动。

谢相迎的腰是极瘦的,一双腿修长的很,勾在人腰上,叫人食髓知味。

凌琅从前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死在酒色中,如今细细想来,若是谢相迎当真有意勾他,便是死在他衣摆之下,也是极幸之事。

钟子云话说的没错,谢相迎不通人.事,那处确实容易受伤,往后还得慢慢调.教。

等谢相迎擦完了药,凌琅心下这火也算是彻底被点着了。

谢相迎撩开帐子,看到凌琅眼神不对,提醒他道:“陛下忘记答应臣什么了?”

“自然记得,只是帝师说不让朕碰你,却并未说帝师不可以碰朕,朕难受的紧,相迎忍心只看着么。”

凌琅的音声颇为低沉,他知道谢相迎心软,只要他再加把劲儿,这人……

“成大事者能忍旁人所不能忍之苦,陛下乃是帝王,帝王之姿必然与旁人不同。臣困了,陛下忍着吧。”

他说罢,浅浅笑了笑,放下纱帐,往榻上去。这人方才跟钟子云说自己是他的贵君,还挺心急,像是知道一定会赢似的。

凌琅被谢相迎这一番言词堵得哑口无言,这话还是在清净斋时他告诉谢相迎的,这人还真是学以致用。

谢相迎越来越狡猾了,从前总以为他的帝师是只兔子,没想到是个狐狸。

.

春宵苦短日高起,便是没有春宵谢相迎照旧起不来。

谢相迎在宽敞的榻上睡了一夜,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昨日凌琅没有进帐来,也不知去哪儿对付了一晚上。

谢相迎撩开帘子,发现凝云和红玉已经跪在内殿等着。

“贵君,奴才们伺候您洗漱。”

凝云道了一句,一双眸忍不住抬头看谢相迎,心道这人明明就是谢尹太傅,怎么陛下偏说这人是新纳的贵君呢,还说叫什么谢相迎。

谢相迎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眸光沉了一沉,道:“有劳了。”

他站起身,两个丫头伺候洗漱,换了衣裳,才开始梳头。

红玉看着镜中的人,想开口却又怕坏了事,凌琅此番遮掩他们家公子的身份,想来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将玉冠子落在发上,红玉才低声问道:“贵君,今日早膳想吃什么?”

谢相迎平日起的迟,大半是早膳和午膳一起吃的。

谢相迎见孙良玉不在屋内,问她们二人道:“陛下昨晚去哪里了?”

红玉闻言,看了凝云一眼没有说话。

凝云思忖了片刻,道:“寻……寻芳馆。”

“什么地方?”

谢相迎不明白这宫里头的殿名,以往除了通幽殿和衡林监他是不大走动的。这名字听起来,跟养花的地方似的。

凝云与红玉对视片刻,回道:“前些日子,陛下往北苑时见到莲生公子,便,接进宫了。”

谢相迎理着头发的手滞了一滞。这事他知道,他算好了那日凌琅会去北苑才让阿召送莲生过去的,没想到凌琅昨日去找莲生了,还真是一刻也不耐不住寂寞。

怪不得昨日那赌注答应的爽快,原来是另有人宠幸。

梳子往铜镜前重重一落,凝云当即道:“贵君放心,那莲生是秦楼楚馆出身,必然是比不过贵君的。”

“我又是什么身份。”谢相迎起了身,看了一眼铜镜中的人,问道,“西偏殿收拾好了?”

红玉道:“还不曾,那棺椁要运走需些时日。”

“那便放着吧。”

反正凌琅的心在寻芳馆,人估计也不会回来。他看了殿中站着的内侍和丫头们一眼问道:“内侍里有个叫云子寒的么?”

小冯上前一步道:“回贵君的话,那人被孙总管调去衡林监了,贵君若是想找他,奴才这就去传唤。”

“劳驾。”

谢相迎确实想见见云子寒,这人几年前被长公主弄进宫来,也该把他放出去了。

红玉和凝云见谢相迎并未伤心,也松了一口气。

.

衡林监。

正在花池里刨土豆的人,沾了一身一脸的泥。

掌事姑姑孙清灵看着池子里野狗似的人,蹙眉道:“你小心着些,我那月季要开了,別踩倒了。”

云子寒“哦”了一声,继续往筐子里捡冬薯。

孙清灵叹了口气,继续坐在院子里喝茶。

小云子是三年前孙良玉塞过来的,说是谢尹屋里的旧人,这孩子一副江湖做派,不像是宫里养大的。孙清灵估摸云子寒是谢尹从外头带来的人,便一直细心教着。

这人干活勤快,也长的俊俏,就是做事太莽撞了些,被什么人说两句,心下总不服气。也不知谢尹带这样的人进宫做什么。

想到已经死去的谢尹,孙清灵突然觉得自己杯子里的茶没了味道。那孩子进宫时,将军夫人千叮万嘱服要她多加照顾,她到底是辜负了江未知,没能照顾好这孩子。

“孙姑姑!”

打远听见有人唤她,孙清灵放下茶杯,用娟子擦了擦手,起了身去迎。

见是小冯跑着过来,孙清灵脸上带了些笑,问道:“不知小冯总管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小冯听见这话,脸红了几分道:“哪里就是总管了,姑姑抬举了。”

前些日子,孙良玉调他去接替内府总管孙若知的活儿,这会子孙清灵叫一声总管也不算逾矩。

小冯长的清秀,人糯糯的,说话声音也软,即便在通幽殿做事,也从没有架子。他见云子寒也在,指了指这人道:“陛下纳了位贵君,说是要见一见小云子。”

“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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