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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终点

时彦颤颤巍巍抱着玩具熊，脸上满是笑容。

他的女儿很乖，晚上从来都不哭，看着身边穿着白色长裙的苏念，时彦抱着小满轻声道：“念念，你睡吧，我来看小满。”

时小满握着时彦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时彦抱着沉甸甸的玩具熊，轻声哄着，时不时还会哼出一段儿歌。

“念念，等小满长大，我们带她去法国好不好，你小时候说很喜欢法国。”

时小满语带哽咽：“好。”

她的母亲在日记里写到，希望离开家中别墅，想要去法国定居，因为法国是父亲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

“念念，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熬粥，你最喜欢吃宋记的蔬菜粥了。可是我觉得宋记没有我熬得香。”

时彦丢下手中的玩具熊，扶着墙壁走到厨房，他对着厨房的落地花瓶道：“念念，你吃苹果吗？”

从冰箱翻出一个苹果，时彦拿着刀小心的削皮。

在这个别墅里，到处都是她母亲的照片，时小满看着满墙的苏念照片，凑近一步：“妈咪，你能原谅父亲吗？”

“下辈子，你跟父亲还会再相遇吗？”

“妈咪，你原谅父亲吧，你……”

时小满哽咽着咽回了自己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现在的父亲很幸福，甚至在时小满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他于病中见到了母亲，他们每日交谈，时小满甚至知道他们交谈的大部分内容，都跟自己有关。

时彦偶尔也会短暂的清醒，他清醒的时候会看着自己苍老的模样心酸。伤心过后，他会转过头温柔的问：“念念，我是不是老了？”

“我没有年轻时候好看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时小满不知道在父亲的幻想中母亲是如何回答的，但她可以很快看见父亲脸上出现一个怅然，激动，有时候甚至会有些遗憾的表情。

时彦七十多岁的时候，身体每况愈下，时小满不得不把公司交给自己的儿子，而她则每日陪着父亲。

身体不好的时彦脾气很差，有时候倔强的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会因为没有看见那个玩具熊而生气，也会因为给玩具熊喂奶的奶瓶中没有奶粉而暴怒。

这个时候，时小满会穿着苏念生前最喜欢的长裙坐在他身边，她会用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喊上一声时彦。

听见苏念这就要生气的声音，时彦才会乖乖的，毫无脾气的从她手中接过药，一口吞下去。

“念念，我吃了药你就不生气？我吃了药你就会原谅我了吗？”

“我原谅你，原谅你了。”

时小满抿唇，重复着每天都会说上百十遍的话。

时彦也一如既往般的不相信，他执拗起来会用拐杖咚咚敲着地上。时小满通常只要板着脸坐在旁边默不作声，时彦很快就能安静下来。

有一天，时小满发现他父亲又在翻看母亲的日记本，这些年来，母亲的日记本就好像是父亲的精神食粮，他一刻都不不能离开。

“念念，你上大学的时候被人欺负，都怪我不在你身边，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被沈雨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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