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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常家生意
“小妹, 你确定没找错地方吗？这院里也没人出来呀？”青衣男子下了马车，环视四周一圈，才往院里看了看。
“可能忙着干活呢呗。再等会兴许人就出来了。”常玉娥站在马车上, 正准备下车。许是这回有她哥在场, 她没像上回似的直接跳下来, 而是扶着丁香的手, 踩在凳子上下了马车。
陈氏也听出了来人是谁，作为长辈, 她自是不用出去迎接, 但秦家却不能就这么把人晾在外头，所以秦雅得赶紧出去把人迎进来。
马车在东沟村无异于鸡群里来了只鹤, 可是个稀罕物, 那关注度简直比春耕秋收还要高。瞧着吧, 也就这一时三刻的功夫, 全村人准保都知道秦家来了客人，且这客人还是坐着马车来的。常玉娥上回来时，就被围观了一番。等她进屋那阵，那村里的孩子还都跑过来围着马车看来着。
秦雅开门前还想, 待会可不能太热情了, 要不以后准得没完没了了。哪知这门刚一打开，常玉娥就到了跟前, 嘴里还喊着: “秦姐姐, 我来看你了。”
都说面面亲面面邻，起手难打笑面人, 人家乐呵呵上门，自家当然没有再耷拉着脸的道理。何况这姑娘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就像那春日里的迎春花一样, 看着就让人高兴。
“哟，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忘了呢。”秦雅也跟着笑起来，又道：“你这咋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要是知道有人来串门，我可得收拾收拾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不知道那家里头现下乱着呢，都不好见人。”
她脸上虽笑着，身子却一动未动，只笑盈盈看着常玉娥，那意思不言而喻。
“呀，这都怪我。我事先忘了提了。这是我三哥。他来是想要和你谈那香肠的事。”常玉娥说完还敲了下脑袋，这破记性，她就应该让她哥先找个地方待会，等人家同意了再过来。瞧现在这事弄的。
香肠？这还是个生意人？不是说常家男人都入伍了吗？咋还有个做生意的？她有点疑惑不解，遂往常玉娥身后看了一眼。那人中等身材，圆脸，眉眼弯弯，天生就带着副笑模样，看样子就是个做熟了的生意人，脸上总挂着一团和气。
既然有生意上门，当然不能往外推。她压下心里那点子不快，冲男子微一点头，笑道：“那香肠也不过是家里做的小本买卖，哪值当你们这么老远赶过来？这大冷天的，赶紧进屋缓缓吧。”说完闪开身子，将人迎了进来。
待人进了屋，陈氏早把水给倒上了，还摆上了零嘴，她还记得常玉娥爱吃零嘴这事，想着来者是客，总要尽一尽主家之谊。
果如陈氏所料，常玉娥刚一进屋就看见了那桌上的吃食，喜得眉开眼笑。总算她没忘记正事，先冲陈氏福了下身子，又说起俩人的来意。
“婶子，我是玉娥她三哥，叫常志飞，正管着家里的几间铺子。这不，那回玉娥家去，把那香肠也带了去。我们家人吃了都觉着挺好。想着家里那铺子正适合卖这个，就想过来问问。”常志飞说完一拱手，这家里头有长辈，自然这生意也得和长辈谈。
陈氏一听是香肠的事，连忙摆手，道：“这事你得问我家大丫。我对这些事都不懂。”
“都别站着说话了，难不成说完就走吗？先上炕坐吧。”秦雅招呼人坐下，女人家自是在炕上坐着，常志飞也捡了个凳子也坐下了。
他刚才进院时，四下里看了，秦家的房子看着有些破旧，应是多年未修整过，只那窗户看得出是新换的。院里有个牲口棚子，也不知养的是什么牲口，他估摸着应是头驴。这年月，养牛的人家没几个。棚子不远处还有鸡窝鸭架。看起来普普通通，和他以往见的农家没什么两样。
他心里就有了些底，来之前他对香肠的价格早已有了打算。现在一见秦家的光景，更是对这一趟信心十足，觉得他提出的价格，秦家人准能同意。就算秦家要加价，只要别太过分，他也都能同意。毕竟，秦家的事他妹子都和他说过了。
但这开头就有些不顺。他原本的打算是从陈氏那儿打开缺口，还想着一个乡下农妇，再厉害见识总归也有限。偶然间做了点吃食，拿去酒楼去卖，就卖上了好价。说不得对这香肠的价格就估计过高，到时候他只需适时把这里头的弯弯绕一说，准保能把人给唬住。到那时，这价格不就好谈了吗？
所以陈氏这话刚一说完，常志飞心里就是一突突，他那计划里可没算上秦大丫。来的路上，他还反复问过妹子，想的就是先了解了解秦家人，可他那妹子嘴里翻过来覆过去的就一件事：零嘴好吃，秦姐姐人也好。竟没一句用得上的。
若这人不是自家妹子，他都想把人从马车上给踢下去。吃吃吃，就知道吃！合着她出门时不带脑子吗？
只他毕竟做了小十年生意，不说啥大买卖，小来小去的生意也谈了不少，早就练就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他转头笑呵呵问道：“还是我小看人了，没想到大丫妹子年纪轻轻就能支应起生意来了。那我就占点年长的便宜，叫你一声妹子，你不介意吧？”
秦雅倒是还挺介意的，她还巴不得常家人说完事赶紧走呢，可也不好直说让叫名字就行，那样一来，也太疏远了点，她还想着从人家身上赚钱呢，遂笑道：“那有啥不行的？”
陈氏在一旁却有些担心，这人一看就是老狐狸，别看这人也就二十几岁，还老是笑眯眯的，可她这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这人憋着坏。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秦雅。
秦雅自然也看出了她娘的担心，但人家都上门了，秦家就断无后退的道理。不管今天这事成不成，面上那都是不能输的，输人不输阵呗。
“不知道你是想咋做这生意呢？”秦雅不耐和常志飞兜圈子，那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她也不想听。再说了，若是说起个没完，临到中午，不得给做饭吗？她可不想管他们吃喝。
“这事还得看你们的意思，我这儿倒是咋样都行。比如像裕泰酒楼那样就行。或者，若你们信得过我，就放在我那铺子里做，就是你们得提供方子。”常志飞微眯着眼睛，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他心里当然倾向后一种，但也得留个退路。万一这家人不好打交道呢。
秦雅搁心里一合计，这俩方法都有利有弊。前一种她就得扩大规模，可风险也大，不说质量问题，若一时卖得不好，她不得压货吗？后一种嘛，倒是风险小了，可赚头也得少。直接卖方子倒也可行，可瞧常志飞那意思，并不打算一口买下。若她给提供方子，到时那方子被偷了去，她哭都找不到地方。
她有些为难，这思考的时间也就长了点。
“没事，慢慢想，毕竟这也不是个小事。听玉娥说，你家做的零嘴好吃？”常志飞看出了秦雅的为难，就换了个话题。
“可好吃了。哥，你尝尝这个。”常玉娥坐那儿也没什么事，早就把盘子里的东西尝了个遍。她把盘子递给丁香，常志飞拿起一块，放嘴里尝了尝。哟，还是辣的。他对辣味并不陌生，早就知道食茱萸可以做辣菜。但还没吃过辣味的零嘴。
“这个你们自个儿卖吗？”常志飞吃完锅巴，忙不迭问了一句。这玩意虽说不是啥精致吃食，可正适合摆在铺子前招揽人。
“哦。正卖呢。现在就在附近几个村子卖呢。远点的还没去。这个卖不上价，不适合放铺子里。”
“那没事。蚊子肉也是肉，总好过没有嘛。”
常玉娥听了她哥的话，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哥可真能瞎说，他啥时候赚少过？
“哥，你吃吃这个，你能尝出来是啥吗？”常玉娥说着又递过一盘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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