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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腹按在上面繁复的纹路上。
佰娘笑眯眯地“嗳”了一声,躬身退下了。
……
胡家大宅里的夜又久又长,愁云笼罩。
侍女小心翼翼地试图给胡王升喂药,但他发着高热,昏昏沉沉的,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胡老夫人又急又愁,抬手捶打了孙子一下,舍不得用力,咬牙恨声道:“我早就拦着你,叫你生着病就不要出门!偏偏固执得像一块硬石头,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但不喝药病又怎么能好?就算喝不进去也得硬灌。老夫人命婆子将胡王升扶起,自己跟着帮忙好歹喂进去大半碗。
这样折腾一回她身上都被汗湿了,又在孙子的床边坐了太久,身体到底捱不住,听身边人好一通劝说后点点头,被扶回房间休息了。
人才走没一会儿,房中服侍的侍女便听到胡王升在轻轻念着什么。凑近去听,听他说了什么“朱”。只是他人并不清醒,声音含糊,侍女耐心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明白,猜测着问:“郎君可是要喝水?”
他没有应答,依旧困在梦魇之中。
侍女苦熬着守了一夜,好在第二天一清早,就发现胡王升的烧退了。她连忙跑去向老夫人报喜。
胡老夫人一边穿鞋一边念着“阿弥陀佛”,庆幸地说:“亏得他身体向来康健!快扶我去瞧瞧他!”
但等她梳洗过后赶去孙子的院子里找他,却听下人说胡王升不在房中,险些气得仰倒,怒气冲冲地问他这是又跑去了哪里。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说:“窦家那边递来消息,说长公主的女儿病了。郎君一听,收拾一番便匆匆叫车出门了。”
“窦瑜?”胡老夫人的嗓门瞬间拔高,气得鼻翼张合,被身边婆子扶着才能站稳,捶腿叱骂道,“窦家的女儿非得折腾死我的孙儿不成?”
“套马!”老夫人扬声道,“我倒要去看看那窦家的,这几日可是又多生了几只眼睛几张嘴,勾得我孙儿命都不顾了!”
这边胡王升命车夫一路快马赶到窦家,下车后却见跑出来迎他的是长公主身边的秋芝。
他一见秋芝就清醒过来了。生病的是窦琦,而非窦瑜。
不由觉得自己可笑。
秋芝见胡王升匆匆赶来,连气都未喘匀,面色十分难看,视线顿时飘忽起来,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其实善兰琼并未生病,但她见不到胡王升既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长公主心疼女儿,就任性地派人去胡府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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