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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子抿茶，看着对面利索上药，半点眉毛不皱，包扎伤口也干脆无比的弟子，心中隐现好奇。

她看出来了。

莫宁对那个来自长壑的散修，有三分好感。还许是男女之情，只是太过压抑，如沉入水底的巨石，只会被水波侵蚀，却不会浮出。

对于想探查八卦的师长，莫宁表现得有些抗拒，她不愿意说出口：“弟子不知。”

也或许，确实不知道。

毕竟，清静子捡到莫宁的时候，她已经被燕宣族人抛弃，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女。

按理说，燕宣已与莫宁无关，可为何莫宁还是这般介意长壑燕宣之仇？

清静子叹气。“我早与你说过，有些情感与心结，压不得......越压着，越要出事。你为何不听为师之言呢？要实在喜欢那男孩子——”

莫宁蓦然抬头，“我不喜欢他。”

清静子看着她眼尾没能藏好的红，只是闭口不提，搁下茶杯，“好罢。为师练剑去矣，若你剑法有不会之处，去星露台寻为师即可。”

莫宁握紧了手中的红鞭，垂眸。

清静子一走，这院子也就彻底清静了。无声无响，连风也不愿意吹过这里的花草，整座宁峰如同死去。

莫宁拉上宽松的衣袖，席地而坐，如同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不生不死。

长壑燕宣之仇，不可解，不可谈。

实在荒谬，实在可惜。还涉及到一个已不可解脱的诅咒，怎么能谈？怎么能让人张口？

“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有人挤眉弄眼地问另外一位当事人，暧昧探究，实在好奇。“刚开始没见你们怎么说话，专心致志除那妖魔。但是我可是亲眼看着人家都走了，你却眼巴巴地瞧着人家背影，好久回不过神。所以你不要告诉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们绝对有关系，我对你还不了解吗？”

少女死死地抓着少年的衣袖，坐在桌边，一副他不解释清楚，就不会放他离开的样子。

少年百般无奈。但嘴里‘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口。他看着妹妹一副好奇不已，死死等待的样子，恍惚间想起了另外一个少女倔强的凶巴巴模样。

‘云仲明！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留了信。’

‘你没有和我说过就是不辞而别！云仲明，我看不懂你的信。’什么叫萍水相逢？她们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该做的事情也全做了，这还能叫做萍水相逢？她要捏死他！

云仲明苦笑着，满腔涩意只化为一句难言的话：‘莫姑娘，你可知我是哪里的人？’

莫姑娘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但还是倔强地撑着脖子否认：‘我哪里知道你是哪的人，你不就是一个寻常散修吗？’

云仲明叹：‘在下长壑云氏。莫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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