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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久了吗？”

九九一怔，眉眼间的所有笑意茫然地垂落下去，她缓缓低头，看着书上长长的一列数字，眼里呆呆地盈满了水珠儿。

“对啊，都这么久了呢。”

九九轻声地说道，哽咽的声音压抑着，含糊得她后来又说了一句什么，耳力出众如我也没能听清楚。

或许也是因为，她不太想听那一句九九的痛苦。

我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九九的时候，精致绝美的小少女背着手，凌空走到她面前，高傲地抬着头，带着对所有一切都仿佛不屑一顾的冷漠表情，宣布：“她以后就是书主了。”

她也还记得，无数次九九毒舌怼人的时候，脸上肆意飞扬的样子。

九九从来不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可以让这个小祖宗伤心难过，只有她，让所有生灵伤心难过的时候。

九九……

九九合上书，一抹脸擦去眼泪，又是精神满满的高傲小少女，转头看见我那伤心难过的表情，却是嗤笑着道：“怎么你看起来反而比我还难过呢？”

如此傲气凌神态，如同骄阳。

我嘴角抽了抽将所有压抑的情绪清空，果然，她就该明白，这个等待主人的时间都用亿来计算的小祖宗，怎么会有让她同情她的时候呢！？

这绝对不可能的，半点儿不存在。

“我只是在想，看在某个小书灵那一脸失落的样子，等我成为神仙界之帝后，要不要帮忙给她的主人传个信。”

九九：“呵呵，就你那修炼速度，想要飞升都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去，还想成为神仙界之帝！？你还是去做梦吧，做梦的速度比较快！”

我：“确认了，我就不该同情你。”

九九怒目：“滚远点！谁让你同情了？”

后来，真的成为了神仙界双帝之一，仙界玉帝的我依然记得，那个时候仿佛随口说出的话。

她点燃了通讯道界的灯，计算着九九等的时间，告诉了道界的合道者。

很幸运的，承明在。

她愣了一下，眼里浮现九九的模样，还记得自己合道前的时候，小小的女孩仰着头对她说：“主人若是去了道界，那……那九九就留在秉夜界，为主人看着这天地，守着这天地！”

“九九要帮主人，令海清河晏，天地公明！”

承明那时看着小女孩一脸郑重的样子，并不以为真，只是笑着，宠溺地说：“好，那劳烦九九帮我了。”

可承明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书灵，真的去做、去守着秉夜界了。

并且，也做到了她的话。

一直一直在守着。

温柔端方的女神笑了笑，却没有应诺去看九九，她心道：言出必行，九九之道正矣。

既已如此，前去探望反而不必了。

通讯灯遂关闭。

合道者不能轻易下凡，我理解，可是因对九九的友谊，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九九明明等了那么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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