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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什么话都憋着不累吗

季骁的话如此笃定，没有用任何模棱两可的词，代表他是绝对的确定，看见的即为事实。

但他所说的事实又实在过于荒唐。

季骁口中的“阿流”，易云间听说过不止一次，也在之前打探过的消息里得知了关于季骁这位挚友的部分事情。

程飞流入队后，被分到季骁手底下，经过许多磨砺成为真正的利刃，他是季骁一手带出来的，后来跟着季骁工作，两人脾气相投，交情也越来越好。

那场意外事故发生时，他们的处境很凶险，程飞流提议主动的方案，季骁当机立断下达指令，同意了，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相信队友，安心放行的指令，最后导致程飞流殒命。

迄今为止，季骁一直认为错在于他，是他审势不当，才会害了一条人命，深夜被梦魇惊醒的时候，都会悔恨自咎，总是希望那是噩梦，那个意气风发，阳光勇敢的青年还活着。

而现在，他真的亲眼看见了那张脸。

就在异国他乡，和程飞流如出一辙的样貌和身形。

他曾经日夜带着这小子训练，对程飞流的样子熟稔至极，闭着眼都能知道这小子脸上具体哪个位置有小黑痣。

他不会认错，尤其是当他一路朝着精准目标追赶过去，竟还追丢，更让他确信有这样身手的人只会是程飞流。

可程飞流确实是在他眼前出事，过后遗体也是经过确认的，他心中产生了很大的疑惑，震惊过后再冷静下来思考，也想到了一丝线索。

但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再次找到那个很有可能是程飞流的男人，才能弄清一切谜团。

这就是他当时突然中断拍摄，匆忙离开的原因，他将事情原委如实告知易云间，只暂时掩下了关于某些线索的信息，那些信息不仅有待查证，更不方便透露。

易云间听完了他的讲述，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季骁皱起了眉头，直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直说。”

“我只是觉得奇怪……”易云间温声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季队你说过，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去世了，那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

“是没有死而复生。”季骁目光盯住了眼前的人，“但我不可能看错。”

易云间脸上露出了一分无奈，“季队，你……”

“你想说我看错了？”季骁眉骨顿时扬高，“你不相信我说的？”

“不是不相信，只是……嗯……”易云间犹疑着，抬手轻抚季骁的胳膊，感觉到他臂骨力量的紧绷沉硬，便放缓了声，“季队，你放松点，你一直都很想念那个朋友，所以过度的思念，会让人产生一定的错觉。”

“不是假的，也不是错觉。”季骁的语气尤为执拗，“我有把握，是他。”

易云间听得出他的坚持，却又担心他的这种想法会影响好不容易有起色的病情，不免急切了些，话也说得稍微快了，“季队，你把那朋友的死当成是你的失误，你总想着如果没有当初的事，他还活着就好了，你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所以——”

“所以什么？”季骁截住了他的话，“所以你要说，是因为我太想他活着，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我就能看成是他？”

易云间不由语塞，季骁已经全说出来了，而且产生幻觉也是PTSD患者最容易出现的症状。

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坚称自己看见了已经亡故的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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