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死人的婚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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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死人的婚书

薛今是把这记下来, 第二天找导游带路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导游诧异地看一眼他,奇了:“上一年十月, 那女孩儿刚死的时候就上过热搜了, 帅哥平常不上网?”

那时候薛今是还躺尸着,可没法跨世界来了解这边新闻。

导游也只是奇怪了一会儿, 然后给他解释。

“这事我们本地人都知道, 死的是个清大的研究生,那姑娘听说是被父母逼婚,面没见到就要被带去婚礼现场……这不是被父母卖了是什么?再后来, 她一气之下就自杀了。”

“那时候姑娘恰好在戏院这边打暑假工,就在那儿自杀了……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姑娘是个好姑娘,可这父母也太不是东西了。”

故事有逻辑存在, 听着不像是有什么鬼怪作祟, 薛今是想了想,提起:“听酒店前台说, 戏院之前出过很多事?”

导游一乐:“这些可别瞎信, 官方都辟过谣了,那些人死都是意外,有的突发疾病,有的摔进池塘淹死了……总之, 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还被警告了,年轻人还是要相信科学啊。”

他笑呵呵看着薛今是, 面上略微有些遗憾, 道:“可惜最近戏园子好像被哪个拍戏的租下了, 进不去, 不然还能带你去看看。”

“亲自去了,你就不会再相信这些了……因为戏园子的主人烦透了那些传谣的人,就故意在里边摆满各种神明画像,亮堂的很,晚上都灯火通明,这样一来,还有鬼怪敢进去吗?”

这位大哥是个不相信玄学的人,说到这里都带上了开玩笑的语气,当个趣闻来说给薛今是听。

“哟,这就到了。”导游在街口停下,指指岔路上左边的街道,说:“这一条进去,就是古玩市场了,不过本地人都知道,里边的东西真假参半,你要是真想买什么,就在门口找个专看这些的熟人带带,不然一个人容易走眼。”

这还是个热心肠的导游,薛今是点头,他又说:“既然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联系啊。”

“好。”

昆省以历史遗迹著名,省内很多从前留下来的古建筑和名胜,这边算是国内旅游大省,主打文化复兴,像古玩街这种充满历史气息的地方,修的就很有古味。

青石板路蔓延出去,门口高高挂着竹骨纸皮灯笼,走进去就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古玩街上店铺很多,薛今是甚至还看到了现代已经凋落的当铺,卖什么的都有。

大部分店都开着门,而门前有人摆着摊,摊贩坐在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凳子上,一块布往地上展开,上边摆上各色物件,有金有玉,很多人都会伫足相看。

街上客流量很大,相看叫价的声音不绝于耳,薛今是一进去,就有好几个贩子看向他。

他穿的衣服都是容家和公司提供的,料子和裁剪一眼就能看出不便宜,再加上薛今是进来后施了障眼法没戴口罩,这张脸看起来就不像经验老道的常客。

更像个临时起意,来这边当肥羊待宰的富二代。

刚走没两步,薛今是就听见有人叫他。

“这位小哥,你想买什么,来我这儿看看呗?”

他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是个摆摊的中年人。

“我这儿瓷器手钏,饰品摆件……样样都有,来头可不小,小哥来看一眼?”

摊主招呼薛今是,薛今是视线在他面前一扫,还当真走了过去。

四周观望的其他贩子,见了便直摇头。

这条街的人谁不知道,老杨这人心黑,东西向来是天价,经常坑得人大出血。

只有薛今是这种外地来的年轻人眼力浅,才会上当。

但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卖古玩古董,向来都是有不成文规定的。

只要摊主不故意海了天去骗,坑人这种事,只能算买家看走眼,没法讨公道。

一条街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也不会出声提醒。

薛今是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任他们去了,他走过去,撩了一下衣服下摆,随后蹲下。

见这年轻人放着一堆看起来品相好的东西不拿,偏偏径直拿起旁边一只玉牌,老杨眼珠子一转,笑道:“小哥行家啊,这东西是我刚从一位收藏家那边上的货,你看这品相,没有瑕疵,雕工也能看出不凡来……怎么样?”

薛今是将巴掌大的玉牌在手中翻了个面,直接道:“开个价。”

老杨心中一喜,就要说出个天价,却听薛今是又道:“这东西的价值你我都明白,价格合理,我也愿意让你有个赚头,海了要价坑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杨一哽,眼睛转的飞快,心中怀疑难不成人不可貌相,这位竟然是个懂行的?

别人不知道,但这玉件确实不值钱,是他从一个五岁小儿手中,用一根棒棒糖换的。

虽让刚才东西被他吹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其实略显粗制滥造,那雕工似乎是在模仿大师手艺,但却仿得极其拙劣。

卖一百块都是他赚翻了。

老杨狐疑地打量薛今是一眼,还是不想错过这只肥羊,反正他在这条街名声不好,也不在乎得不得罪这一个,于是继续忽悠:“这玉雕是哪个朝代最鼎盛,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实不相瞒,我请专家专程看过了,这玉牌虽小,但却极有可能是玉大家的作品!”

玉大家身为闻名宋朝的雕刻大师,其作品在现代已经被炒出了极高的价格,如果是真品,这么小小一块玉牌,价格不会低于三百万。

果然,薛今是问他:“你想卖多少?”

老杨嘿嘿一笑,伸出三个指头:“三百万。”

这个价格可算是非常高了,就连四周作壁上观的其他摊主都有些看不下去,似提醒似警告:“小哥你可要看仔细了,玉先生擅长山水类雕刻,先生传世的作品大都是大件,少有这么小的装饰品。”

这话几乎是在明晃晃告诉薛今是,其中有诈了。

老杨要是出个十几二十万,这些人顶多骂他早晚因为诈骗被关进去,但他竟然卖出三百万,这可是极其恶劣的,不出手都不行。

这么一通被拆台,老杨却神色淡定,薛今是知道他这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随后就听老杨骂他一句:“我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嘴!”

转头又看向薛今是,笑眯眯道:“当然,如果这东西的确是玉先生的作品,自然价值三百万……但实际上,我和专家虽然有猜测,却也没法证实。”

薛今是抬眼:“所以呢?”

老杨十分熟练改口:“像这种存疑的东西,价格不高不低,端看买家敢不敢赌了……十五万,你要的话就拿走。”

薛今是低头将那玉牌在手心掂了掂,似乎是在思考。

老杨见状,像是在引导他,又说:“不过经查,玉先生确实有好几件小东西被传了下来,就连国家博物馆都藏了两样……”

旁人见他这么说,虽然明知道其中有诈,但却也没办法再继续拆台,不然还会被管理会的人视为同行恶意竞争。

四周人都注意过来,老杨虽然人品不行,但他确实能搞到一些货,有时候也会为了挽回声誉,卖一些真品,自由售卖的地方规则不明确,他这么一来,大家也没办法制裁他。

这人嘴皮子和心理战术是真的厉害,看那年轻人纠结的样子,怕是真的要栽了。

果然,就见薛今是忽然抬头站起来,拍拍灰尘,手里拿着玉牌没放下,问:“便宜点。”

老杨新知有戏,等人起兴趣了,他又开始拿乔:“依照玉先生的名气,即使这件东西存疑,但价格也低不到哪里去……你愿意出多少?”

薛今是淡淡:“一百。”

老杨:“……”

他蹙眉:“你说多少?”

薛今是:“一百块。”

似乎是觉得这个数字还不够明确,他又加个:“人民币。”

四下皆愣。

“哈?”老杨直接气笑了,虽然这东西的确只值几块钱,但经过刚才胃口一吊,他贪念起来之后,怎么可能会满足。

他道:“你这后生,是到这儿收破烂来了吧!”

薛今是却没被他唬到,他上下抛了抛玉件,稳稳接在掌心,似乎丝毫不把这“十五万的名家之作”放在眼中。

道:“新仿的东西,要是仿得像了,还可以值个千八百……但做工还这么粗糙,倒像是个学徒的练手之作,这东西你要十五万,想钱想疯了?”

古董仿的东西,有旧仿和新仿的区别,年代久一点,明清时期仿前朝的就叫旧仿,新仿则是现代工艺。

新仿向来不值钱。

这个词是古玩界的行话,只有了解的人才能说出来,老杨一听,就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

好在他坑人坑得多,向来没脸没皮,东西的来头他也知道,这时候直接装傻。

“什么,竟然是新仿……这,我也被那个收藏家给骗了啊!”

薛今是笑看他拙劣的演技,随手扫码,输入个一百,朝他扬扬手机道:“一百,卖吗?”

一百还能净赚九十九块五,老杨爽快点头:“卖!”

见了这出好戏,四周的人顿时觉得爽快,薛今是收好玉件,转头又往别处走。

古玩街入口,一行人看着这里的闹剧,旁边的人问:“岑老,东西还要回来吗?”

被叫做岑老的挥手,道:“囡囡被骗是因,玉件落到那小哥手里也是因……咱们有缘,就当送他了。”

“会再见的。”

“既然这一样没了,要交给博物馆的,就换一批。”

几人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薛今是似有所觉地看回去,街口行人来往,没有什么异常。

捡了个漏,他掏出手机给宴来朝分享乐子。

老杨看薛今是眼生又年轻,就把他当肥羊,但薛今是又何尝不是把他当肥羊?

古玩市场的交锋,拼的就是眼力,谁见识更高,对方就只能吃哑巴亏。

实际上那玉件既不是新仿,也不是旧仿,而是件真品。

文物上都有特殊的气场,薛今是那双眼睛仅一眼,就看出玉件的不凡来。

上边萦绕的气息圆润温和,但带着一丝晦气和涩意,掩盖了本身的光华。

十有八九是刚从墓里出来的东西,或许,还真是那位玉先生的作品也不一定?

薛今是倒是不在意这个,宴来朝问他打算怎么处理,他想了想,道:“捐出去吧。”

墓里出来大概率是陪葬品,明器不能用作法器,他留着也没用。

钱财乃身外之物,换功德岂不是美滋滋?

宴来朝发来消息:「好,那我帮你联系国家博物馆。」

薛今是在路边摊都看了一眼,逛完一圈都没再找到什么好东西,果然,捡漏这种事,只能偶尔遇见那么一次。

他钻进边上的店铺,挑选选,找了些上好的玉料,还淘到一把品相不错的匕首,一并买下。

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感受到一丝阴气。

古玩街本来就阴气深重,但这丝阴气又有些不一样。

薛今是四处探寻,随后目光定在刚走进街道的一个老者身上。

那老者头发半百,身上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走进来就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是常客。

过了会儿,薛今是见他停在一处空地上,跟旁人一样,摆起摊。

老者铺开白布,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薛今是惊讶地看去一眼。

发钗……

这东西是女子饰品,上边气息久远,似乎是明朝的物件。

薛今是感兴趣地走过去,这东西也挺适合做法器。

刚刚薛今是和老杨的交锋,四周的人都看到了,之前他扫荡店铺也能看出是个不差钱的。

见这年轻人朝老者走过去,有人叫了一声:“哎,那位小哥。”

薛今是回头,那人凑过来欲言又止,随后小声说:“蒋先生的东西……哎,都是假的。”

薛今是眼神奇怪,但对方也是好意,他道:“我知道了。”

然后仍旧走过去。

“老先生,你的东西是什么来头?”

老者好像经常被问这个问题,此刻面色甚至有些颓丧,抬眼淡淡挤出个笑容,解释:“我这是整套戏曲头面,其中一只钗,纹金点花的工艺,主人是明初名角宋湘堂。”

边上立马有人开口:“整套头面十八样完整传下来了是不错,但咱们都清楚,这十八样都被宋先生的后人收藏着,只展示,不出售……你这造假也太假了!”

这人刚来古玩市场,说话也很直白,旁边有和蒋先生熟识的,见他默不作声也不辩解,于是出声帮他说话。

“人家展示隔着三米不让碰,你去过见过摸过,就这么清楚?”

那人被气到了,一甩手:“假的就是假的,也不知道你们在狡辩什么!”

闹了这么一出,他也不想继续逛了,带着坏心情转身离开,本来在相看的东西也放下不要了。

被搅黄了生意的摊主,却表情不变,没有任何要怪事主蒋先生的意思。

先前提醒薛今是的那位走过来,见薛今是没动,就把他拉开,低声解释。

“小哥见谅……蒋先生是咱们市场的常客,他这一辈子买过许多值钱的东西,分文不要捐给国家,是个大义的。”

这里的人都认识蒋先生,此人仗义疏财,性格也很平易近人,大都跟他关系亲近。

但没想到近两年蒋先生家中出了大事,钱财散尽,又恰逢孙女患了重病,忽然没钱治了,这才出来卖东西。

“可是蒋先生所有东西都捐给了国家,家里就剩这么一样了,卖不出去的理由,小哥你也该明白了。”

薛今是点头,想来最近这样的事都发生了很多次,不管是本人还是看客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问:“所以你刚才提醒我,不是让我别被骗意思,而是拐着弯阻止我去,从而不让这位蒋先生再难堪?”

只要有人问,蒋先生就会解释,而一解释,就会遭到冷嘲热讽。

这么个好人,谁忍心?

说话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其实我们都是相信蒋先生的……他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去骗人?宋湘堂后人收藏的东西,说不定真是不全的。”

“但谁敢相信呢?”他叹口气。

如今戏曲界宋家独大,他们地位超然,谁敢说他家东西是假的?

相信的不敢说,不相信的那自然会嘲讽蒋先生。

薛今是点头,道:“也是,即使有人真的识货,但谁敢买宋家的传家宝?”

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宋家本家会不知道,说不定这家人早就接触了蒋先生,想趁人之危,用极低的价格买走,甚至还可能要求直接“归还”。

豪门大家的腌臢事,一想就能猜到。

“对啊……”

那人附和薛今是,就见他转头又朝蒋先生走过去,径直拿起玉盒装好的钗子,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忽然开口。

“连着这盒子,四百五十三万七千零九十五,卖不卖?”

这有零有整的,直接把众人打懵了。

蒋先生最先回神,他是个厚道人,薛今是给了这种高价,即使是特殊工艺的珍品,但从套系中拆分下来,也会贬值很多。

他将其中厉害都给薛今是解释了,又说:“东西我可以向你担保是正品,但宋家那边……唉。”

薛今是觉得无所谓,直接道:“你卖,我就买,其他的不用在意。”

“卖!”见他态度随意,猜测对方背景雄厚,蒋先生咬牙坚定道。

薛今是立刻扫码,零整都是他报的那个数,全都转过去。

蒋先生眼眶发红:“谢谢小哥了!”

“不用。”

薛今是收好手机,今天收获还挺丰厚,他转头就在众人围观下想走,走前放下一句:“你一生行善积德,福缘深厚,中年有一劫……”但得遇贵人,逢凶化吉。

掠过这句没说,薛今是道:“苦尽甘来,后边日子就好起来了。”

没等蒋先生回过味来,薛今是就已经离开。

围观人群目瞪口呆,先前拉着薛今是说话那个走过去,暗叹:“这也是个好人啊……”

有人问起蒋先生的家事:“蒋先生,你孙女的治病钱凑齐了吗?听说要小一千万,我这儿还有十几万积蓄……”

蒋先生拿出自己的账簿,将薛今是付的钱加进去,愣住了。

“凑齐了……”

一分不差,刚好是那个数字。

想起那个年轻人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蒋先生再看对方转账凑巧的零整数字,心中惊诧久久不能平息。

薛今是到昆省没两天,已经炼完两样法器,一个匕首一个玉佩,第二天宴来朝就找上门。

对方给他联系了国家博物馆的人,负责人来的时候,他就把那枚玉牌拿出来递给对方。

负责人是个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但精气神却意外很不错,是很长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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