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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你的药引子！”杜若勃然大怒，“你不要在这里胡说，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这些阴谋诡计！我与大鱼之间，是互相喜欢，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妖言惑众！我根本就不信！”

素灵公主幽深的眼光看过来，“这就对了，这就是我希望的那样。否则连你都信了，大鱼还能上钩么？大鱼从你这里开了情窍，洞悉了男欢女爱，以后就戒不了了。你的确是试探大鱼的那枚最好的良药。”

杜若寒了脸，转身就走，突然一只白手臂探过来，掐住她的喉咙。

面前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在变得冷酷和扭曲，“要去哪里？现在，你的使命已完成，该回冥界交差了！如此赖着不走，贪恋北溟的荣华富贵，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还由你一个下人替我霸占大鱼不成？”

杜若眼睛露出惊恐之色，感觉锁在自己脖间的千斤之力越来越紧。她想挣扎，却无力挣脱，只能慢慢后退，退至水里。这是大鱼时不时跳进来沐浴的冷水潭，冰水蚀人。她眼睁睁看着素灵公主一寸一寸把自己摁进水池里。

素灵公主右手摁着凡人的发辫，眼角漾着笑，寒恻恻的声音，“有些生命，本是贱若蝼蚁，在边缘生存，在边缘轮回，舞台的中心，是轮不到你的。”

素灵的手在用力，把她贯入水中，水泡不断地从凡人的嘴边吐出来，眼前黄橙青蓝紫，一片模糊。

杜若被那只倾覆命运的死神之手死死摁下去不放松，就在濒死之际，却又被提出水面，她咳都来不及，仅用余力扫视岸上，可有人来？自己还Pm没到六七十岁呢，尊上为何不来？即便是你的一枚药引子，也有药引子的功劳和苦劳，何苦赏了这般极苦的命运？

再被贯下去时，人已死了一半。再被提起来，杜若依然努力去岸上寻，拼尽全力也没看到想看到的人，仅影影绰绰看到一团黄色的影子，像小虾米穿的衣衫。

她想大叫：“小虾米救命！”

但那团黄色影子却像如幻影般，飘飘远去了。

杜若又被摁进水里，这次感觉轻飘飘的，眼沉目赤，觉得死掉七分了；再被提上来，她不再寻找任何人，只是看她，看素灵公主作为布局者一抹胜利的笑影，笑得真好看，是独属胜利者的光彩。就在这光彩的氤氲里，又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晕出来，极不真实，慌恐，颤栗，惊惧，却有一丝为什么不赶紧结束的决断？

是小虾咪，莫非你也参与了这场药引子般的骗局？

杜若再度被贯入水中，如一只在热水挣扎的小鱼：求你了，莫再提上来了，真不想再看一眼这个面目狰狞至极的世界了。

她的心在冰冷中最后叹息，怎么会有这么寒彻入骨的人心。募然想起自己的名字在《六界本草经》中的解释：

杜若，作为草药，性甘，治冷积凝滞，散寒回阳通脉。

作为香草，性甜，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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