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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萧淮声进门，看见萧屿缩在墙角发抖气不打一处来，他故意把脚步声踩的很大，成功引来了萧屿的目光。

萧屿用力按了按眉心，扶着墙面起身，和萧淮声面对面，声音虚软，“吊唁会结束了，现在可以把小酒还给我了吗？

萧淮声冷笑一声，“还给你？”

闻言，萧屿木然的眼睛瞬间窜起了一团火，他有些按耐不住，急切的上前一步，“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萧屿，我记得我说的是，只要你表现的好，那只畜生就没生命危险。”萧淮声声音渐冷，“更何况，你惹着我了！”

“什么？”萧屿心里一惊，和外界隔绝通信的他完全不清楚萧淮声为什么这样生气。

在一片不安中，萧淮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攥在手心里，他当着萧屿的面，把手伸到萧屿面前，刻意拉长了语调问，“猜猜，这是什么？”

萧屿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目光沉了又沉，“你又在想算计我什么？”

“妈的！”萧淮声一巴掌扇到了萧屿的半边脸上，“说话给我好听点。”

“呵......呃！”

本就身体不稳的萧屿被扇翻在地，只要情绪激动就会经常出现耳鸣的右耳里此时像是有什么东西血淋淋的破开一样，强烈的痛感让萧屿的眼前瞬间发白，为了不痛叫出声，他下意识咬紧了下唇，直到嘴里出现血腥味。

萧淮声见状，满意的笑了，缓步来到萧屿身边半蹲下，摊开手心。

在萧屿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的过程中，一道细细的银光在他眼前晃荡，从模糊到清晰。

等他终于看清挂在萧淮声手指上的银链时，萧屿的瞳孔猛然缩紧。

那是......妈妈的遗物！

他从地上撑起身体失控一样伸手去抢夺，可萧淮声明显猜到了萧屿会这么做，他在萧屿神色巨变的时候就把银链重新收回，萧屿扑了个空。

“想要？”萧淮声笑的恶劣，他明明在笑着，可眼神冷到骇人，“我就是不给你，你要怎么办？”

萧屿再也无法伪装出冷静的模样，他的眼里爆发出无尽的怨恨，那些他曾经深埋心底的委屈和欺辱，每当午夜梦回时总能让他惊出浑身冷汗的痛苦记忆，此时从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底丝丝缕缕的钻出，一针又一针的扎在萧屿的心脏上。

无数模糊又刺耳的声音开始围绕在萧屿耳边，有那么一瞬间，萧屿目光所见的房间竟然诡异的扭曲起来，凭空幻化出一道道可怖的鬼脸，他们黑黢黢的嘴巴缓慢开合，从无序变得有序，嘈杂的模糊人声逐渐汇聚成有规律的音节，叫嚣着，蛊惑着萧屿的心神。

萧屿痛苦的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刺耳的人声从脑袋里驱逐出去，可他越是抗拒，原本模糊的声音就越是清晰，最后，萧屿终于听清了这些鬼脸在说什么。

——杀了他。

——杀了萧淮声。

仿佛，一锤定音。

“你他妈哑巴了？！说话！”

萧淮声等萧屿的回应等了太久，逐渐开始不爽，他把握着项链的那只手举到一个萧屿碰不到的高度，重新松开手掌让萧屿能看到项链的存在，同时密切注视着萧屿的一举一动。

他的声音宛如惊雷，瞬间唤醒了萧屿被蛊惑的心神，萧屿心跳过速，浑身冷汗涔涔，凌乱的发丝黏在额头上，仿佛一只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妖，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可怖的鬼脸消失了，蛊惑人心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定定的看了萧淮声一会儿，随后，萧屿重新敛了敛双眼，“只要你把小酒和项链给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窗外闪过一道雷光，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雨声。

下雨了。

萧淮声眯了眯眼，心里生出几分真实的顺意，他缓缓道，“求我。”

萧屿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萧淮声随意的践踏在脚下，他眩晕了很久，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妈妈的项链。

“我......我求你......”

他的声音不甚清晰，淹没在巨大雷雨声中。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萧淮声还是不满意，他拉过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坐下，长腿交叠。

萧屿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空洞麻木，萧屿知道萧淮声想看什么，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羞辱自己而已。

可是，为了妈妈的遗物，自尊算什么？

萧屿缓缓的调整着身体，跪在萧淮声身前，像是跪在了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上。

“求你。”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萧屿弓起的背和卑微到了泥土里。

萧淮声这才一边欣赏着萧屿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升起扭曲的满足感，一边把脚踩在了萧屿骨节分明却苍白无比的手背上，狠狠碾压。

萧屿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却强忍着没有挣扎。

疼痛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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