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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肩膀借我

老人穿着一身雪青色的旗袍。

那是最普通的旧式旗袍。

微微偏头，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小孙女。

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平和得，仿佛待会儿只是要睡一场午觉。

乐正颜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哽咽着：“好。”

“奶奶，我们会穿着你做的旗袍送你走。”

“我答应你。”

“丫头啊！”

“奶奶我在。”

老人慈爱的看着她：“人生很短的，顺着你的心意活，啊。”

“我的乖孙女，值得这世上……最……最好的人来爱。”

她泣不成声，将老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我会的，我会的。奶奶放心。”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却尽力的睁眼望着门外。

好一会儿，才用尽全部的力气，说着：“阿誓，你的小荷来……来找……找你啦！”

我虽然老得不能看，但穿着初见你时的那身雪青色旗袍，我可不能认不出我。

一直没出声的小豆子，突然在笼子里跳来窜去的喊：“奶奶，你不要小豆子啦！”

“你不要小豆子啦！”

老人家唇边挂着笑，慢慢闭上了眼。

乐正颜紧紧的握着她慢慢变凉的手，跌坐在地。

捂着嘴，呜咽着。

前世奶奶去世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所幸，这一次，所有人都在身边。

老人家走得安详。

一家人按照她的吩咐，穿着她做的西服旗袍，平平静静的送她走。

乐正颜和奶奶相处的时间最多，虽说老人交代了她不要伤心，可她初初还绷得住，当看到冰箱里奶奶包的，她最爱的鲅鱼饺子，就再也绷不住。

她扶着冰箱，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柚柚还小，不适合这种场合，她让慕西沉将柚柚带回了锦城。

晚上守夜的时候，她非要留下，乐正琅也劝不住她。

乐正烨跪在灵堂前，看了看手表。

夜里两点了。

他拿手肘碰了碰妹妹，心疼道：“颜颜，你回去睡吧。”

“别熬了，你病了，奶奶会不高兴的。”

乐正颜：“哥，我睡不着。就想再陪陪奶奶。”

乐正烨知道，她和奶奶感情深厚。

有时候暑假过后，他来接她，她死活都不肯跟他回家。

回了家，还要闹一闹小脾气的。

他这妹妹的性子，向来倔强，乐正烨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了。

只将她的披肩，再裹紧一点。

“哎。”

他叹息。

“小烨，小烨。”

大声的呼唤声后，从二楼的楼梯飞快的跑下来一个人。

乐正烨转头。

诧异：“姑姑，怎么了？”

陈缈小跑过来，着急道：“小烨，阿娇说子蔓她不舒服，我正要给她看看……”

她喘息着：“然后，她晕倒了。”

乐正烨猛地站起，急道：“什么！”

乐正烨跪了很久，膝盖一软，差点儿又跪下去。

走出灵堂又回头，担忧的看乐正颜。

“哥你快去。”

“可是你……”

钟离尧从后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烨，放心。”

乐正烨：“照顾好颜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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