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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俄国资本主义进入了帝国主义阶段,但沙皇专制制度和中世纪的土地占有方式仍然与之并存。这个时期的文化生活具有更加多元化和更多竞争性的特点。批判现实主义流派继续发展,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的幼芽破土而出,象征派、未来派、抽象派等源于西方的现代主义流派纷纷涌现。在意识形态领域,则充满着激烈的冲突和对抗。随着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和西方无产阶级文化——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俄国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逐渐形成。继俄国的马克思主义流派出现之后,90 年代诞生了列宁主义。同时,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纲领和策略也趋于激进化,它与专制主义之间的矛盾不断加深。传统的宗法制文化由于本身基础的削弱而走向衰落,社会运动的广泛发展和革命情绪的增长表明,宗法观念对社会的约束力日渐减弱,旧的国家制度和政治结构已陷于危机。俄罗斯面临着新的选择,因为在农奴制残余的层层密网缠绕之下,它已不能前进。1917年,在埋葬了沙皇专制主义之后,布尔什维主义与传统的俄国农民民主主义的结合,使俄国脱离了资本主义轨道而走上了社会主义之路。
近代俄罗斯新文化的形成和发展是在西方文化与俄罗斯传统文化的冲突和融合过程中实现的。早在沙皇阿列克谢时期,当西方文化大量进入俄罗斯时,它就遇到了传统文化的强烈抵制,俄罗斯东正教会的分裂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冲突的极端表现。但外来文化没有被排挤,而是在经过一番改造之后被吸收成为俄罗斯文化中的新成分。17 世纪出现的这种情况,是此后200 余年俄罗斯文化发展的基本模式。欧洲的事物、行为和思想,往往被融以某种俄罗斯传统而被接受下来。彼得一世按照欧洲的方式、采用欧洲的技术大办工厂,但却以农奴来充作劳动力;俄国资本主义生产逐渐发展起来,但与欧洲不同的是,沙皇政权在这一过程中起着决定作用,它还直接管理大部分重工业;1861年的改革把农奴从人身依附状态中解放出来,但国家仍然通过村社这一组织控制着农民。西方的自由主义传入俄国后,曾在一定程度上与专制主义结合而为贵族自由主义,即便后来的俄国资产阶级自由主义,也因其对于专制主义的妥协性和依赖性而迥异于其西方的原型。欧洲的小资产阶级空想社会主义在俄国传播的结果,是它同俄国的村社传统结合起来,形成俄国农民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文化也是如此,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布尔什维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俄国化形式。当然,也有一些西方的文化因素是比较直接地被移植于俄国的,如科学知识和文学艺术的风格流派。
在近代俄罗斯,新文化与传统文化处于错综复杂的交织状态之中。沙皇政权既倡导俄罗斯的欧化,又竭力限制这一进程:为了加强军事和经济力量以巩固现存制度和支撑对外政策,它需要引进西方的知识和技术,也需要按欧洲的标准来培养官吏和专门人才。在这方面,俄国是面向欧洲的。但它又担心西方的社会学说——从自由主义、空想社会主义到马克思主义——将损害专制制度的基础,因而试图使俄国隔离于西方,在防范新思想传播的同时,大力宣扬关于专制制度和东正教是俄国历史发展的条件的观点,提倡驯服顺从、笃信宗教、忠于沙皇的民族性。
由于这种情况,西方文化在表层生活方面比较容易被接受和认同,而对深层结构的影响较小。不过,局部欧化的政策虽然不是为了革新社会,但它的实行从根本上来说必然导致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的动摇,因为新的生产方式的发展终将引起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的变动,使新文化渗透到更深的层次。事实上,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逐渐发展以及对这种经济的依赖性逐渐增强,沙皇政权也曾—再地被迫实行自由主义性质的改革。19 世纪初的改革、农奴制改革和斯托雷平改革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很长时间内,来自欧洲的新文化具有鲜明的上层色彩,而传统的宗法制文化影响着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居民——首先是农民。这是俄罗斯近代文化发展中的又一特点。欧化的过程造成了上下层在文化上的分离,扩大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因为欧化的主要受惠者是贵族,而这正是以牺牲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前提的。彼得—世为俄罗斯的欧化做了许多事情,但他是以莫斯科公国时代形成的传统方式来做这一切的。结果,虽然俄国的表面生活发生了剧变,但其内部结构却继续朝着原先的方向发展;贵族的经济、政治地位、受教育情况和生活方式都欧化了,并且掌握了精神生产的手段,但农民的处境却因此而进一步恶化。即便在1861年俄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之后,新文化虽然已不是由贵族独享了,但作为俄罗斯民族主要部分的农民在总体上还是受到宗法制度及其观念的束缚,欧化的城市与愚昧落后的广大农村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文化上的差距。在城市中,上层与下层之间也有着同样的鸿沟。
这种上层和下层在文化上的分离和对立曾给俄罗斯的进步增添了几分戏剧性。正是在欧化的上层中,最先产生了在本质上与专制主义和农奴制度敌对的力量。从拉吉舍夫到十二月党人和赫尔岑等等,这些反传统的斗士、新文化的代表,都是在欧洲文化的熏陶下或直接在欧洲受教育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另一方面,作为上层欧化的牺牲品的俄国农民却—直是传统的宗法制文化的主体,他们把任何来自两方的事物和思想都视为骗人的圈套,只相信“沙皇父亲“是自己的保护人。正因如此,沙皇政权直到1905 年时还把农民看作是专制主义的基础。这种情况曾使接受了欧洲先进思想的进步贵族发出“高贵的失望的呐喊“.也曾使民粹派青年的纯真理想被残酷地粉碎,因为他们都不能被他们想要帮助的人民所理解和需要。当然,随着俄国在资本主义道路上的迅速发展,随着新阶级的成长和壮大,来源于欧洲的社会思想开始获得日渐广泛的基础,从而使俄国的先进分子看到了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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