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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溪亭颤了颤，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去他眼眶泛起的红色的水光。他现在倒是希望当时他不是真的借药假死，早早归去仙山，也比他现在活着遭受磨难要好得多。

可他如今还是好端端地活着。

是呀，为什么呢？

常溪亭想不出所以然来，待他回过神的时候，郁姬早就拉着他上了马车。车轮辘辘地滚动着，很快便出了城门。

常溪亭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两道翠绿，路途宽阔，远处还有个向他们靠近的身影。那身影瘦瘦小小，像是个少年，常溪亭觉着有些眼熟。

待少年跑到了马车边，常溪亭才认了出来，是他在南风楼里见到的耿言。见耿言和郁姬交谈熟络，才算是明白过来耿言竟然是个双面间谍。

说是双面间谍倒也为过，想来耿言本就是郁姬安插在南风楼的眼线。后来百里祈的势力开始介入南风楼这种贩卖情报的地方，也就搭上了在南风楼里异常活跃的耿言。

耿言同他汇报完了之后，郁姬便从马车里下去，换了耿言进来坐。

郁姬没有让他一直穿着那件红色的衣袍，他准备的妥当，连给他备好的替换的衣服都是布料格外的舒服。

常溪亭压下心中的不适，冲着一旁的耿言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郁国人的？”

耿言两条腿在空中晃了晃，整个人倚在马车的侧壁上，好不自在的模样。

耿言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语气里神神秘秘：“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可以跟你说三天三夜之久呢！”

耿言本就是个孩子，耀武扬威的成分居多。他颇为神秘地举起手张牙舞爪般得比划起来，“其实我本来就是郁国人，只是因为从郁国里逃了出来没有地方去，才跑到安国讨生计的。”

“我父母被安国人杀死了，之前也主要是在郁国的接头上靠卖艺为生。什么都做，喷火杂耍，因为年纪小也练过缩骨功。”

“什么赚钱做什么。”

常溪亭没出声，只是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听耿言的故事。

现下马车已经离安国的皇城越来越远，他即便是跑下了马车，两边都是空旷的车道和树林。他对自己的体力实在是非常的有自信，即便是他能跑下马车，大抵也只需要片刻就会被再次抓起来。

郁姬现下对自己脾气如此之好，大抵是因为百里远兰和他划分了距离。他对于百里远兰没有用，就意味着他不能将自己当做威胁对方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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