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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睡觉

为什么不喊齐成妆先生了呢？

沈知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当头一棒，连神情都跟着惨淡几分，良久，他吹了吹杯中漂浮的奶泡，踟蹰道：“老师…我从辍学那年就只会喊你老师了，那你又为什么现在问我呢？”

这话出口，沈知意本人都又被自己惊到——没有数十年的情分，但至少是同窗相知互助三四载的师生，莫说从前，就是现在他都惊诧于自己的问话。

你在做什么？沈知意你疯了吗？你这样质问你的老师？

对面的齐成妆半晌没答上话，倘若此时沈知意抬头去打量他，一定会发现一向温和幽默的齐成妆脸上再无一贯的笑意，他的眼中甚至有几分怆然失落，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良久，齐成妆轻轻咳了咳，压下一腔的酸甜苦辣，缓声道：“知意，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眼看白雾淡淡隐去身形，沈知意终于松动了。

“乌绝，你姐姐每次都出门去采购东西吗？你不去吗？”林裴兴致勃勃地一边抱着箱子一边和乌绝聊天。

近日的前厅可谓是门可罗雀，然而乌绝的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开车去十几里远的地方采购东西，每次问为什么，她都懒懒一挑眼皮，冲林裴露出明亮的三分笑。

“会有人来买的。”乌绝淡淡说。往常都是这样子，天一冷人就不愿意出门，然而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来买——并且会买很多用以储存，反正倒盆水都能结成冰的天气也不会坏。

林裴在他姐弟俩身上都碰了一鼻子灰，有点气馁的放下一箱，松了松热乎起来的身板，道：“不跟你玩了，我去找蒋哥他们。”

乌绝并不清楚他口中的“蒋哥”是谁：“是那个被我砸了的吗？”

“卧槽…”林裴的骨头‘嘎吱’一声转了半个圈儿，他顾不上跳脚，震惊的看着乌绝，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生物一样。

“你居然敢砸他？？砸哪儿了流血了没？雪？雪球？今天上午？——”

林裴痛苦的长嚎一声，“早知道就不去吃饭了！我也想砸蒋闻！”

正好路过的沈知意和齐成妆：？

他俩刚从屋里出来，顺势接过乌绝扔来的东西，齐成妆狐疑自己听错了名字，道：“蒋闻？”

沈知意心道：别的就不说了，为什么林裴会对砸蒋闻这件事表露出这么大的热情…

可他到底心虚，接过奶咖就转身去搬东西，不想理会林裴口技的十八弯，简短道：“他拍戏，和我一起。”

“还有我还有我！”林裴嚷嚷起来，他说不过瘾，还指手画脚起来，“老师好老师好！我也是您学校的学生，啊您不教书啦？那您现在做什么啊…”

沈知意抿了抿嘴角，将那一点浅淡的笑意都挥发到力气中去，一车几十来箱东西，他们不过一会儿就分门别类装好了。

“这个。”乌绝比了个大拇指。

沈知意也回了他一个，几人又再次看了看店面，林裴甚至拍了照片，只可惜店面在终日浅云薄霄下，显得异常没有光线，唯一一盏路灯还在悠悠闪烁，成了远景照下最简单的修饰。

“回头发我一张。”沈知意和林裴说了一句，便同齐成妆向着原定旅社走回去，一路上冰灯柔美，火树银花俱是好风景，他们踩在沙沙的雪地里，彼此无言。

到了旅社，齐成妆不便再留，看了看下雪的天，不由分说解下围巾套在了沈知意脖子上，“我过会儿时间再走。”

他跑着上楼，显示灯落在楼下。

沈知意吸了吸鼻子，不是很能理解他们一个两个就喜欢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戴，然而他一步步走回去，手脚都要冻僵，这天冷得风都要穿肺而过，活生生将他当做个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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