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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醉酒大闹御宴殿
反观被冥北幽拒绝了的女君,丝毫没有怒意,她也知道,即便是冥北幽拿的,那东西肯定也不在他身上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多谢二位赏脸。”女君热情邀请二人入座,做得极为精致的菜肴已摆满他们的桌前,又命人为姒玄衣和冥北幽斟酒,转而端着金盏,笑意盈盈地对姒玄衣道:“帝姬,这初云仙酿乃吾朝历史悠久的传承佳酿,在九州大陆也颇具传奇色彩;当然,也借鉴少康大帝的手法,以灵米发酵而来,再以数十种千年仙药、灵草辅佐药性,寻常人饮一樽便可延年益寿,日饮三樽可保青春永驻,实属难得。”
“多谢女君。”姒玄衣不矜不骄,优雅致谢,这初云仙酿她在九州异闻录上见过,的确是堪比上品灵液的佳酿,但她并无要饮下之意,反道:“此等贵重之物,女君应该独享才是,玄衣尚且年幼,又行走在外,实在不宜贪恋这杯中之物,敢问女君,可有何必饮的理由?”
她不是无脑之人,女君虽然是方国之王,但论资历,乃长辈,晚辈自当尊之、敬之;
可话又说回来,出门在外,她身份又极为敏感,总不能毫无缘由,你跑来拦路,逼她喝酒,总得拿话出来说道说道吧?
“帝姬此言差矣!”妘瑰听她婉拒,亲切中带着亲近,倏然一笑:“世人皆知,九州帝姬沉寂十余年,一朝风云入云霄,此乃人族先知者所言:非凡之人,必经非凡之事之兆,佳酿虽难得,圣贤更难得,今,孤借此杯中琼浆,祝帝姬踵事增华,大展宏图!”
姒玄衣与冥北幽闻言,同时面色一沉。
这女君,好大的胆子!
竟将这样的词汇,用于这样的场面,踵事增华,乃物既有之,续而延之;
这是要她去争夺皇储之位,将人皇取而代之,将夏后皇朝发扬光大的意思,可夏后皇朝历朝延续下来,从未有过女子等帝位的先例。
她,是要她反!
暴君老爹宠爱她,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此番明晃晃地在怂恿她去造自己老爹的反,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能让眼前这女人如此肆无忌惮?
她低头一看,她这杯酒中清醇甘冽,并未有不妥,而冥北幽的酒中,却氤氲着一股子是蚀骨丹的气息。
正在这时,女君率先将金樽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看向姒玄衣二人,做了个手势,“二位请。”
怎么办?
姒玄衣看了一眼身侧的冥北幽,摇了摇头:不能喝!
她是万万没想到,女帝真的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将蚀骨丹用来对付冥北幽!
就在他们无法推迟,端着酒樽即将饮落之际,妘遥从帐篷外面走进来。
“参见王上。”她身姿飒爽,气质傲然,明明是个女儿身,却给人一种傲骨铮铮的气势,只是望着姒玄衣的眼神有些隐晦,“参见帝姬,见过北幽战侯。”
女君见她来,神色忽地变得十分颜色,冷声道:“公主遥,明知孤在宴客,还如此横冲直撞,莫不是命你追查王印的下落,有了好消息?”
姒玄衣闻言,这是要发难了?
“回禀王上,儿臣无能,尚未查到贼人去向。”妘遥对自己的无能,一脸羞愤,跪落在地,“请王上严惩!”
女君冰冷的目光看了扫了一眼妘遥,缓声道:“来人,将公主遥绑了,待押解回朝,打入天牢!”
“唔……”冯春珠眼疾手快,雄赳赳的气势直接挡在了妘遥面前,将众人的目光拦截,还把妘遥的嘴给捂住了!
姒玄衣眼睑一抖,这莫名其妙的,是想表达什么?
妘遥,想要对她表达什么?
她到底是想要救冥北幽,还是想救自己?
仔细回想,妘遥那欲言又止的态度,莫非是想提醒她什么,这才惹得女君不快,借口惩罚她?
细细想来,她与妘遥亦不过见了数次,有记忆的是百族大比上,妘遥主动认输,而后便是之前在汉丹城,她无声地告诉她:不要去有虞国!
这,算是第三次。
妘瑰一脸淡漠地将亲生女儿下令押走,又看了看摆放在冥北幽面前金樽,优雅落座,随即脸上是柔和的一笑,“北幽战侯,初云仙酿乃人间琼浆,闻名九州,有虞国年产亦不过三坛,珍贵至极,只用来招待贵宾,望战侯你好好品尝一番。”
姒玄衣起身,走至冥北幽面前,抻手端起他的酒樽。
妘瑰见状,心里一紧,瞳孔一缩,“帝姬,你这是作甚?”
姒玄衣并未搭话,只是淡淡地看向她。
她这一举动,也将冥北幽吓了一跳,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去夺回酒樽。
妘瑰面色已在众人毫无察觉之时,又恢复了镇定,嘴角缓缓上扬,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虽已到了及笄之年,却还有几分童趣尚在,你的酒樽,在你面前,何故要去抢北幽战侯的?”
姒玄衣闻言,唇角浅浅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直言不讳地道:“孤在宫里时,膳食皆要有人试毒,因为父后说,总有坏心眼的人想要算计孤,不得不防嘛!”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是疑惑,这妘瑰,似乎并不想对付她?
且从第一次见面起,这女君对她就格外不一样,刻意地亲近,刻意地温和,刻意地想要跟她攀谈。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唤醒了神兽?
真的是因为,她可能是有虞国预言中的:人间圣贤?
思绪间,姒玄衣晃着那酒樽,款款动步,“所以,孤且瞧一瞧,北幽这酒樽里的东西适不适合他,毕竟,他乃我夏后皇朝的战侯,且又身中剧毒多年,方才有所好转,也不擅饮酒,孤也是例行而已,还望女君切勿怪罪才是。”
说话间,姒玄衣笑脸盈盈,一转身,一扶袖,将举着酒樽的手伸到妘瑰面前,神情张扬且傲然。
妘瑰坐在主位上,岿然不动,面色不改,优雅笑道:“帝姬所言极是。”只是无人觉察到,她那安放在侧的手,正紧紧地攥着。
姒玄衣见状,在转身之际,酒樽斜于腕间,已将酒樽中的酒水倒尽,换上了她不系舟内的酒,那动作毫无破绽,除了正对着她的冥北幽,没有任何人察觉。
她将酒樽放在冥北幽的桌案上,超前一推,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北幽,这初云仙酿可是世间难得的雨露琼浆,也与你的身子不相冲,但饮无妨。”
冥北幽听罢,眉峰挑眉,直接端起那酒樽,一仰头,饮落肚。
吧嗒——
妘扶桑手里的筷子,陡然滑落在地,一脸苍白地望着冥北幽。
那酒樽里,可是蚀骨丹啊!
是她亲自从大巫那里取来的,一共有三颗。
母君拿走了两颗,而另外一颗则是用在……
随即,妘扶桑愤怒的眸子,狠视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姒玄衣:你怎能让他喝下去?
你不是说自己会炼丹,会辨百草,解百毒吗?
你怎么可以让他喝下去?
“扶桑,成何体统!”妘瑰凌厉眼神一凛,如幽暗之夜的光柱,直接射向面无血色的妘扶桑,言词间尽是怒意,王者的威压直逼而去。
妘扶桑身子猛然一颤,急切地站起身,端正以礼,叩头在地,俯身回道,“回禀母君,儿臣手臂上的伤势未愈,一时失力,没拿好筷子,这才御前失仪,还请王上责罚。”
当她亲眼看到冥北幽喝下那金樽里的初云仙酿的那一刻,脑子里便是一片混乱。
蚀骨丹,是从内之外,一条条毁去修炼者的筋络和骨骼,让人一寸一寸的缩短。
母君,她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答应过她,将冥北幽许给她做王夫,即便是不能如愿成婚,那至少她的第一个子嗣,得是冥北幽的种!
她一辈子的遗憾,难道还要让身为女儿的自己再经历一次吗?
母君,你怎么可以这样?
妘瑰看向妘扶桑的眸光里,带着冰冷的寒意,仍不失威严,“入座吧,勿搅扰贵客用膳。”
“诺。”妘扶桑施了一礼,迅速回到席位坐下。
冥北幽将金樽内的酒水饮尽,拿出锦帕擦了擦嘴角,淡淡地称赞道,“甘冽香醇,不愧为九州名酿,多谢女君!”
“能得北幽战侯一句的赞扬,此乃这杯中之物的荣耀。”妘瑰精致的容颜上,愉悦且不失尊贵的笑容,仿佛并不介意别人看出她此刻的愉悦心情。
西岭山脉的计划虽未成功,但亲眼目睹冥北幽饮下含有蚀骨丹的初云仙酿,他必将经脉尽毁,骨骼尽断,再也不会成为她计划中的绊脚石!
不论冶金典籍残卷和炼器典籍是不是冥北幽盗走的,为了大业,她都绝不会放过这个危险的男人。
妘扶桑失魂落魄地望着冥北幽,心口钝痛不已,她方才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明知那酒樽里被女君放入了蚀骨丹,却并未劝阻,其实心里也在想,冥北幽那般完美到没有意思缺憾的男子,兴许筋骨尽毁之后,她才能留住他,可一想到以后留在自己身边的冥北幽,会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又心有不甘,恍惚间竟将最后一缕希望寄托在姒玄衣身上。
当她看到姒玄衣阻止冥北幽时,心中又愤怒不已,觉得她在多管闲事,可看到冥北幽喝下那酒,她心,又似针扎般的疼。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如此患得患失,本不该是她的心境。
为君者,当以大局为重!
姒玄衣和冥北幽耽搁了一顿饭的功夫,这才顺利走出了女君设置的营帐。
妘扶桑和冯春珠亲自带着人相送,一直走到五里外的亭口,才停下脚步。
“扶桑公主,过几日便是孤那位大皇姐大婚之日,若是这般不舍,不如与孤一同回?寻城?”姒玄衣见妘扶桑依依不舍的样子,转身望着她,笑眯眯地道。
妘扶桑怎会不懂,姒玄衣在嘲讽她?
想要回怼,却早已丧失了那份自信,她无法接受女君的行为,却又不敢违逆,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换上一副得体的礼仪与笑意,道:“帝姬,北幽战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二位一路顺风!”
言词里,是满满的遗憾,目光中,藏着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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