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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子抬头往上望去，前方是上千层数不清的阶梯。能望见阶梯尽头层楼叠榭，那一座又一座塔重重叠叠。

而在那最上面，是西禅寺的主殿。

祁闻握着点燃的香，走到台阶前。

在台阶前站定，祁闻不急不慢地弯腰一拜，而后跪地叩头。等一套动作下来后他站起身，又踏上了一个台阶，重复方才的动作。

陆延见状急了，他没想到祁闻居然要一步一叩首。上面还有整整几千台阶，若是祁闻这么重复动作下去，不等爬到最上面，到一半整个人都会被累虚脱的！

他赶忙上前扶住祁闻，劝道：“世子，上面还有几千层台阶呢，你这样会体力不支的。”

被陆延牵扯了一下，祁闻的动作随之停顿。他侧目看陆延，却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

“陆延。”祁闻将袖中那张带有签文的纸条塞到陆延手上，凝眸看陆延：“这样能让我安心些，让我觉得自己为宴以旬做了些什么。”

“你明白么。”

陆延翻开手里的字条，看见上面的八个大字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世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怎么也劝不动的。

自从淮北过后，祁闻的心思就要比以前重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陆延收了劝祁闻的心思，但是仍然心疼祁闻会受累：“世子，你沉稳了很多。”

“有吗?”祁闻回眸。

陆延只道：“世子，你做任何决定属下都跟着你。”

祁闻心底一暖，这么多年陆延一直跟着自己，与自己情同手足。

“好。”祁闻敛眸望向前方：“我们走吧。”

陆延嗯了一声，转身将水瓶揣在腰间。又小跑两步去香炉前点了三炷香，学着祁闻的动作一步一磕。

祁闻欣慰一笑，继续往上爬。

上千台阶光是走一遍就要耗费数个时辰，更何况二人一步一顿，还要下蹲。

恐怕要到夜里了。

期间祁闻果然体力不支差点昏倒，还好有陆延陪在身边，紧急补了水后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陆延身体底子好，这些台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此时状态良好。

寻了一节台阶坐下，陆延打开水瓶盖子递给祁闻。祁闻仰头喝下，仰头的瞬间额发后垂，陆延看见祁闻额头青了一块。

陆延本想伸手去触碰，可还未触到祁闻额头前就忽觉失礼。

最后他犹豫片刻，轻轻指了指祁闻的额头，提醒道：“世子，你额头青了。”

白嫩的皮肤上一块非常显眼的青色在正中间，极有存在感地占着位置。

祁闻正大口大口喝着水，听陆延提醒才摸了摸额头，恰巧摸到了额头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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