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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吃到的粽子是酒店后厨做好了送上来的，小时候我见过的只有糯米的内馅，雪白的糯米中间会有一颗红枣，那些靠山吃山的年岁，一切的来源都是那座并不怎么高大的山。就连用来裹粽子的长叶都是奶奶亲手从山上找回来泡软的。

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五花八门的粽子馅料，头一次因为甜粽子还是咸粽子和别人吵得不可开交。

五月初五的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来电。

那人开口就叫我哥哥——应该这样叫我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我躲在卫生间里放开流水才敢应声。

“有什么事？”

“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乔润泽在那边问，“今天是端午节，别人家都团团圆圆的。”

从前的很多个节日我都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从来也不会觉得失去我的家是不完整的。可如今也会找这些可笑的托词了。

我知道这番话必然不是乔润泽自己想说的，想了想，告诉他。

“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也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你是我弟弟，无论如何我们身体里都有一半相同的基因，还是祝愿你以后一帆风顺。”

我知道电话的那头一定不只他一个人在听，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想说的话传递给别有用心的人。

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真心相待的家人。

舔狗攻势非常奏效，几天下来叔叔阿姨都对我相当疼爱。

盛阿姨和我通俗意识里的那些长辈没什么两样，喜欢看偶像剧，容易共情，陪着角色哭得死去活来。

还喜欢打麻将——提起这个简直能气死我。

叔叔平时是比较忙的，我们三个小辈正好能跟阿姨凑一桌，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传统艺术，几个人嘴上说着让让我教教我，结果下手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连牌面都没能看懂呢，一颗牌打出去，盛夺胡了。

我郁闷。

几圈下来其他三个人各有输赢，唯独我，那些用来惩罚的小纸条全都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体会到什么叫玩不起了，要不是阿姨和姐姐还在，我当时就憋屈得想把桌子都给掀了。

盛夺又赢了我一局。

我快哭出来了。

下一局开始，心思细腻的姐姐和阿姨开始教训盛夺这个不懂事的家伙。

“你自己的小男朋友自己不知道疼啊？”阿姨振振有词，“我跟你爸年轻的时候陪你奶奶打牌，你爸豁出去自己一颗吃不上都要给我喂牌。”

盛夺：“哦。”

“时代变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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