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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垂了眼眸，落寞地自伤起来：“可自从娘亲去世以后，便一直是我们自己梳了。”

黎七闻言一窒，自己的母亲也是早逝，不知作何宽慰她。谁知穆雅方低落了没几句，注意力又转到了别处去。

黎七哭笑不得。穆妍却低声呵斥了穆雅几句，抬眸时与黎七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赧然的笑：“姑娘莫怪，小妹自小便是这个性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话也没甚规矩。回头奴婢自会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做说。”

听说权贵圈里水深得很，这些高门子弟哪里容得家婢这般恣肆的。

黎七摇摇头，并不在意。看着桌上一堆女子的物什，什么都不懂，只乖乖地坐着，任凭二人在她脸上涂脂抹粉，起笔描眉。

“姑娘抿一下唇。”穆妍递了胭脂花片到她唇边，她依言照做。

“好了。”妆容既成，穆妍转身示意穆雅将一旁的衣服端过来，“姑娘，这些都是世子吩咐奴婢们送过来的，姑娘挑一件吧，奴婢为小姐换上。”

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婢”，听得黎七怪不适应的。让穆妍改口的心思方一萌芽，转念便被掐灭了去。这姑娘看起来是个固执的，到时候让她左右为难可便失了自己本意，还是作罢吧。

面前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眸光在那些衣物上扫视了一圈，定格在其中一件上，“唔，这个好看！”

黎七随手挑了一件顺眼的衣裙。因着不习惯麻烦别人，自己去了屏风后三两下换上了。

上一次穿衣裙，还是十三岁那年未出宁府时。好多年不做女子打扮，她心里没底啊，指不定自己穿出来形姿举动有多么怪异。

“这件衣服华丽中不失端庄，鲜亮中不乏平和，姑娘好眼光。”穆妍哐哐哐一顿夸，黎七心中的紧张感缓和不少。

穆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遭到姐姐一个白眼，顿时撇了撇嘴将话头憋回去了。

黎七左右开弓，伸手比划了两下，总觉得这身衣服收束得紧，不太自在，不如穿男装爽利舒服。

*

京郊驻地结束了一整日的练兵，雪营几个将军勾肩搭背地商量着要去酒楼喝酒。

魏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甫一抬眼便对上了洛靳鄙视的目光。只听得他口中啧啧两声，摇着头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

魏言蹙眉，“想不到什么？”

“啧，你就别瞒着兄弟几个了。”洛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原以为你是个正经的，想不到昨日出府一趟，一次就收了两个丫头。齐人之福，还是你会玩！”

魏言一巴掌乎上他的后脑勺，“说什么呢你？那两个丫头昨日卖身葬父，恰逢世子瞧见了便让我将人买回去了。”

“你什么眼神？”魏言捞起袖子，半眯起眼：“不信？”

“我……我信！老大的话怎么能不信呢？”洛靳暗暗啐了一口，心道自从上次府中传出世子有了心仪女子谣言之后，便没了下文。平日里妥妥一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要说世子能大发善心赎两个姑娘回去，他第一个存疑。

日头落尽，洛靳和魏言喝得尽兴后，一路打马，优哉游哉地回了世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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