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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砚右手食指残缺，后来提剑尽使得是左手剑。此时他握剑的手愈发用力，手上青筋暴露无遗。满腔的情绪亟待爆发却又克制得压了回去。

他掩下眸中汹涌的狂潮，面无表情道：“你做尚衡时，在世子府用膳与寻常人无异，皆是右手握箸。唯有一次提笔出了疏漏，习惯性地使了左手。而我所识得的人中，唯有你惯用左手。”

宋瑞的染墨的左手负在身后摩挲两下：“世上如我这般惯使左手之人大有人在，只凭这个细节便怀疑于我，不免荒谬儿戏了些。”

晋砚继续道：“四月初十你无端出现，四月十二凭空消失，这些巧合皆发生在世子府后园。而后园的密道只有你与赵臻知晓。”

宋瑞的面色微不可见的变了一瞬，下意识地驳斥道：“不可能。”

若是他当真待他如此推心置腹，前世又怎会……

不，他这般轻易地便怀疑到他身上，定然没有真心待过自己。

*

房中沉寂了许久，晋砚声色更冷：“我再问你，十五岁时，那三句谶言是不是你计划的开始？”

宋瑞瞳孔紧缩，心中一震，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慌乱。他面上勉力维持镇定，叫人看不出异色，故作轻蔑：“是。那人是我派去的。”

*

晋砚双眸顷刻如刀似剑剜在宋瑞脸上。

他十五岁时，在岭南军中遇到一游僧。

那僧者曾对他言自己能预见来日之事，并赠他三句谶语。

晋砚平生素来不信天命五行，命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他只认自己手中的剑。

那人说：正德十六年四月初八，当朝首辅会因溺水而亡。

正德十六年六月初三，他的老师将受朝中陈党构陷，抄家流放。

正德十七年十月既望，他的父会因一人的命格所挡，元寿将尽。欲破此局，杀一人可解。而这人，便是宁家七郎宁檩。

晋砚记得那是个肃杀的秋日。以造谣之名，他命人将游僧赶出了大帐。

然而，令人心惊的是，待他在关外刚刚崭露头角时，京中传来了消息。游僧的三句谶言，有两句已经应验了！

晋砚立马派了人去韶川寻找流放的老师，结果回来的人只捧回了一抔黄土。原来，流放之路上，他便被人下了毒手。

见到老师尸骨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悔恨难消。数月之久，他遍寻那僧者不能。

想起他的最后一句谶语，他狠下杀令。派了明月入宁家军中行刺杀一事。

这，便是他与阿七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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