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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全凭督公安排

他到了肃贤府的时候，已尽黄昏。

进府就吩咐了何宸带着圣旨去告知城外的恭亲王入京勤王，城下驻军，等自己信号行事。他自己简单梳洗就起身去金吾卫指挥使王临川府上。

城里早已全城搜捕他。他逃走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小南怎么样。他去东厂传令，令秉笔太监鞠齐等自己指令，燃烟为号，烟起即刻入宫平叛，随后点了一队东厂的人，还带上了侍从风原。一行人只有深夜潜行，才堪堪躲过了锦衣卫的抓捕。

柯行之依旧怕黑，不过比当初杀死他的那次黑暗，他已经有了更多的残忍，不堪的经历。可能一个人经历的绝望多了，就慢慢的麻痹了。他仍旧无力，眩晕。但他没有发抖，他不敢，他要赶回去，还有人在等他。

到了王临川府上，他带风原入府，吩咐左右府外守卫。

王临川早在府中等候，看见来人是柯行之，心中不免一惊。

“参见督公。”

“王大人，本督今日传陛下御旨，令你率金吾卫入宫平叛。”

“是，督公，听闻宫里有变，微臣就在此等候陛下诏命。”

“王指挥使有心了，现在陛下一人被困在仁和殿。太后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如今锦衣卫六万之众，单凭金吾卫和东厂是远远不够的，但是金吾卫和东厂都是各种高手，我们完全有控制宫禁的能力。只要我们救出陛下，再通知城外的恭亲王进京，大事可成。”

“全凭督公安排。”

“恭亲王距城十五里，我派去的人路程也需要时间，算一算子时动手，我们掌控宫禁之时，恭亲王正好来得及入城将叛军一举拿下。”柯行之接着下令：“风原，你去北城门，看看何宸是不是顺利出城了。如有变故回来报我，如无变故，你也去恭亲王处，将计划告知恭亲王，以防万一，消息一定要传到。”

其实柯行之并不太担心这两个人，他们都武功高强。只不过人值不值得信任，他现在也不敢笃定了。

“督公，那您自己…”

“放心去吧，我自己小心点，此时情急，不必顾及我。”

柯行之知道，风原是怕自己不会武功，正乱之时，无力保护自己。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早是死过的人了，世间冷暖也都体会过了。他现在的模样，活着也是徒增烦恼罢了，能活着固然好，死也未必不是解脱。只有一人他不舍，只能倾尽心力帮帮他吧。

窗开着，暮春的晚风带来了阵阵的凉意。柯行之一个人坐在窗边，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仿佛过了半生，不由得流下一滴泪来。但愿平安吧。

深夜里都是虫鸣的细索的声音，寂静又热闹。

柯行之紧忙擦了一把泪，起身再次嘱咐王临川子时带着几个身手矫捷的高手，穿着锦衣卫的服饰潜入宫中，逐步替换锦衣卫，并制定了护送陛下出宫的路线。告诉王临川清理一路上的锦衣卫。

自己则即刻带人去了锦衣卫新任指挥使宋觅的府上。

东厂百人，招摇而过，转眼围住了宋府，柯行之领人破门而入，子时漆黑的夜晚瞬间点亮了荧荧烛火，里面传来了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声。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就站满了人，是宋府阖府共八十六口，这其中最小的是他五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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