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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你猜我记不记得

有了砚望在身边，谢汜倒是不用担心会被那冰锥子戳，但是他张不开嘴，没办法叫醒砚望，一边和砚望互相盯着，一边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

只不过砚望的眼神瞧着实在是有些瘆人，谢汜只好先移开目光，转移注意力，以免没忍住喷人家一尾巴鼻涕。

他们周围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冰锥过后，这一片弥漫的雾气正在逐渐消退，只是砚望的尾巴保暖效果实在是好，谢汜感觉不到寒气侵袭的痛苦。

但是其他人显然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昏迷的谷梁一池直接被冰封了起来，那层冰里还有蓝色的光芒在流转；之前与砚望对峙的谷梁举则被一根形状像剑一样的冰锥子钉在了地上，那冰锥子只刺穿了她的肩膀，全无性命之忧。

谢汜瞧了一眼，那钉人的手法堪称精妙绝伦，连经脉及骨头都没伤着。只不过，四肢上也被相同的手法钉了几处，像针一样的冰锥子。谷梁举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洁白的皮肤此时已经冻得发青了。

惨虽惨了点儿，但是目前来看性命无忧，不过这样低温的环境下再待一段时间还能不能活着就是未知了。

谷梁家家主被桃源谷长老一招秒掉，倘或再冻死在这个地方，谷梁家和桃源谷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桃源谷想要立足在十派之内恐怕又难了许多。

砚望突然凑近了谢汜，连带着狐狸毛也跟着动，谢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心里庆幸还好没喷出鼻涕。砚望的瞳孔还是猩红色的，连瞳仁都看不到，谢汜瞧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也瞧不出他有什么目的。

“你，还活着？”砚望开口，声音不像平时那般温润，吐字也不似寻常时温柔清晰，像是许久没有说话，有些说不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喷出来的气息都是冷的，谢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砚望靠这么近，那股凉意直接窜到他心里。

他摸不准这话是对雪至说的还是对他说的，无论是对谁好像都不太合适吧？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示意砚望松开他，但是砚望似乎完全没有看懂他的暗示，尾巴根本就没动。

直到砚望已经近在眼前，那睫毛仿佛都快戳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胸口一暖，一股灼烧感流入四肢百骸，雪至直接就从他身体里出来，迎面撞上了凑过来的砚望。

雪至的身量与谢汜相仿，砚望即使遭遇暗算变成半狐狸半人的样子也依旧比他们矮些，看起来就像是砚望直接扑进雪至怀里似的。

而雪至一出现，砚望就像是突然灵力耗尽似的，耳朵也恢复了，尾巴也消失了，谢汜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雪至这次出现的确是帮他抵御了砚望造出来的寒冷，同时也抽走了他的大部分灵力，但是雪至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没有之前那次那么结实，有点像是要消失的感觉。

“你可别这样消失，老砚这样的状态再来一次我就没了。”谢汜勉强盘膝调息，有点儿担忧地看着虚浮的雪至和目光依旧呆滞的砚望。

雪至丝毫不在意自己目前的情况，抱着砚望对谢汜回以一笑，“我消失了没事，反正我的灵魂还有很多碎片，不过是再花些时间拼凑起来罢了。”

谢汜感觉不到雪至有任何的悲伤，他疑惑地盯着雪至，“你看起来还挺开心？魂散了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那倒不是。”雪至摸了摸砚望的头，那些新长出来的头发茬摸起来手感很好。砚望在他怀里很乖，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砚望小时候。

那时候砚望很小，他也不过十几岁。砚望虽然胆子小但是爱在他身边闹腾，闹腾了一天累了，倒头就睡，他修炼完一转眼，就看到身后搂着他脱下来的外衣睡到流口水的砚望。捞起来把衣服和砚望一起洗干净再把迷迷糊糊地砚望塞进被子里搂着，睡前揉一把小孩儿软软的头发，感觉白天练功时受的伤都不疼了。

“我开心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记挂着我，虽然他很凶，很任性，有时还不讲理，但是一想到他，就会觉得心里温暖，无论多远，有一个人总在等我回家。”雪至看着砚望的脸，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周围，“我本来就是死了的，陪他十二年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复活我这件事，可以支撑阿砚不会被那些碎片吞掉心智，并且可以因此而保留心里的善念，我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找下去。”

砚望依旧呆呆的，雪至的接触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即使是碰到了他的眼皮，也没能让他眨一下眼睛。

谢汜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嘴。

雪至搂着砚望，像哄小孩入睡一样拍着他的后背，哼着儿歌，砚望抬手，似乎是想拥抱雪至，但是雪至哼着的儿歌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他逐渐困乏，缓缓入睡。

雪至扶着砚望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抹去砚望眼角的泪。

“你，要消失了？”谢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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