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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周谨冷淡的语调:「嗯,礼礼确实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你哥?周谨?他会对秦涵这样说话?」我诧异。
顾瑶捧着肚子笑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伸手勾过我的脖子:「说实话,最开始吧,我也怀疑过周谨对秦涵是不是有点意思,所以旁敲侧击地问过,我说『哥,你觉得秦涵漂亮吗?』,周谨答『无不无聊,你自己没长眼睛?』,于是我又问『哥,那像她这么好看的人,你会不会有点喜欢?』,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周谨说,他喜欢不来一道题教了三遍还不会做的人,再漂亮也不行。」
初中最后的时光在一张张翻飞的试卷间倏然流逝,这段日子里,除了校队在市篮球联赛中一举夺冠外,再没有其他事件能让人从茫茫题海中抬起头。
三轮模考结束,我的成绩已经稳稳进入附中往年分数线之上,而周谨也顺利拿到了推优保送名额。
志愿表下发那天,我正在纸上一笔一画书写「A 大附中」几个字,周谨刚好打完球回到教室,白校服外面套着明星球衣,额前还绑了条黑色运动头带,活脱脱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他拧开一瓶冰水,边走边灌,路过我座位时,目光不经意地扫了眼桌面,脚步略顿一秒后又继续朝前走。
「高中见。」他说。
高中见。我心说。
中考前半个月,我妈请好假专程回来陪考,家里又回到了三口人热热闹闹的状态。
晚上复习时,喝着她端来的热牛奶,听到客厅里她和爸爸随意聊天的声音……有那么几个瞬间,生活仿佛从未偏离过原来的方向。
风平浪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考试前夜,当晚,一通来自李婉的电话击碎了粉饰已久的假象。
即使隔了两道紧闭的房门,争执声还是挡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我蜷缩在门后,感到整个家正陷入天崩地裂般的坍塌。
妈妈近乎疯狂地咒骂着,爸爸始终沉默。摔砸打闹,每一记动静都像根鞭子,狠狠抽在我的神经之上。
到最后,风暴渐息,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我听见几乎力竭的妈妈哭着质问:
「……黎建阳,和李婉鬼混的那些天里,你在女儿面前从来不觉得愧疚吗……」
9.
中考后的暑假还没过完,父母就办好了离婚手续,在没有「冷静期」的年代里,彻底结束一段十几年的婚姻只需要短短几天。
原本爸爸打算把房子留给我们,但被妈妈拒绝了,她说一想起这是前夫和小三都呆过的地方就直犯恶心。
最终,爸爸按房产市价折算成钱款,再加上他的大部分积蓄,一起打到了妈妈账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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