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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私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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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虔合起扇子，在手心里敲了两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的信息是送到了，剩下的就是泽渊兄的事了，来得太早，我得去百尺楼补个眠。”

季临川觉得好笑，明明两个人都有心意，却偏偏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就那么模模糊糊地看着。

季临川可受不了这样的吊着撩着，送走楚虔后，就叫安青来，送消息给楚兰亭，约下午见面。

看完公文已经是下午了，季临川估摸着楚兰亭快到了，便嘱咐平安收拾好公文后驾车去百尺楼取餐盒，再转回将军府，自己则带着安青抄小路从后门白芷楼。

楚兰亭到的时候，直接被小二引进后院的包间，而在外面监视楚兰亭的人，却看着‘楚兰亭’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坐在只有一层薄纱遮挡着的靠窗的位置，独自品菜饮酒，偶尔侧头去听楼下的小曲。

“世子，将军在房中等你。”小厮领着楚兰亭穿过庭院。

楚兰亭进门便停在原地，房中光线昏暗，楚兰亭在昏暗的地方本就视物不清，带着白绫尤为艰难，平时都是平安在旁提醒，如今只能缓一会。

季临川倒是知道楚兰亭这个毛病，每晚楚兰亭口渴，都会在床边坐上半刻，看到楚兰亭进来，季临川放下手里的酒杯，持了一根雕花木筷，站起身来到楚兰亭身边，将筷子雕花的递了到楚兰亭手边，像极了拿着红绸牵新娘，带着笑意在楚兰亭耳边耳语，“世子，请？”

季临川这个人看起来正经得不得了，不正经起来也是暧昧的很，温热的气息径直吹在耳垂上，楚兰亭的耳尖眼见着红了，抬手拍了季临川的手，缓步走向了座位。

季临川摇摇头点亮了他命人摆上的看上去有些多余的灯火，整个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将军倒卖私盐去了？”楚兰亭尝了一口放在近处的炙鹿肉，蒙着的眼睛还看着对面季临川近前的清蒸鲈鱼，缓缓开口问道。

季临川拿了个干净的碟子，将鱼肚最软嫩的鱼肉夹到盘中，细细拨弄，确认没有了鱼刺，才将小碟放到楚兰亭面前，“怎么讲？”

楚兰亭伸出的筷子微微一顿，也没有矫情，转了个弯，夹起鱼肉慢慢吃了起来，“此盐极细，换做官盐来做这道炙鹿肉，会吃出沙砾感，私盐精细，才会融入鹿肉中。”

明明是个眼神不好的，还爱吃鱼肉，季临川看着楚兰亭，觉得自己像养了一只猫，“世子的嘴叼得很，确是私盐，但我可没那么大胆子，敢跟皇上抢生意。”

楚兰亭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让我猜猜看，皇子没必要动私盐，将军志不在钱财，那就只有丞相了，丞相不会傻到自己动手，他会找个傀儡，好用来挡灾，丞相手里有兵部、吏部、工部和大理寺，吏部、工部和大理寺本身就有油水，不必另寻他路，只有兵部，因为韩若望韩将军的事情，兵部不敢在军饷上动手脚，就只能另寻他路，所以是熊自秋了。”

“世子明察秋毫，”季临川将暖好的酒递给楚兰亭，“今早的情报，从动了心思后，我一直在找熊自秋的把柄，这件事情足够让他下台，让丞相断条臂膀，但我琢磨着刚收了户部，得缓一缓。”

楚兰亭抿了口酒，辣的微微张开双唇，“错了。”

“错了？”季临川微微皱起眉。

“嗯，将军错了。”楚兰亭坐直，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一只兔子，又画了一条盘踞着兔子的蛇，在蛇的面前画了一只虎，以及一只在旁边注视着的叼着肉的狼，“熊自秋的事情要越早越好，将军难道没有发现秋猎回来，一切都太顺了吗？大皇子将户部拱手相让，私盐的事情想要便送到手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皇子应该是想要丞相的兵部，但顾及到将军也对兵部虎视眈眈，只能将户部这块肥肉扔出来，将军若是畏缩了，不敢有所行动，怕是正好合了他的意，大皇子精明啊，户部、兵部孰轻孰重分得一清二楚。”

季临川沉思片刻，“若是收了兵部，楚贺岂不是会狗急跳墙？拿西南王府做筏子，夺太子位？”

“将军如今顾虑太多了，兵部你不动，大皇子也会动，哪怕楚贺被逼急了，也有丞相制约着他，绝不会让他坐上楚军的位置，那是丞相留给四皇子的，而且西南王府也不是一碰就碎的，将军大可放手一搏。”楚兰亭给季临川吃了颗定心丸，如今情势不定，自然是动作越快越好。

季临川心下了然，叫了安青送信给几位大臣，便安心同楚兰亭用晚膳。

而此时，大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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