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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年节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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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楚兰亭所料，周昌柏一行，于腊月二十七按照计划出发去了凉州，楚皇虽是没有改变心意，却也是动摇了立后的念头，权衡基业和身后名的利弊。

丞相对此却毫无动作，心有成竹般在府邸享受着年底沐休。

季临川将世子头冠给楚兰亭戴好，将一只白玉簪子插进那漆黑的秀发中将发冠固定住，簪子雕成翠竹的款式，取节节高升之意。

“可还喜欢？”除夕宫宴楚兰亭必须身着世子朝服，配相应的配饰，这让季临川装扮楚兰亭的愿望落空，只得在不起眼的簪子上动心思。

楚兰亭抬手握住季临川的手，轻轻的碰了碰那温润的玉，看着铜镜里执手画峨眉般的情景，有那么一刻想和季临川就这样执手一生。

想到那是两人都白发如盖，不复如今韶华，却依旧这般黏腻，不禁翘了翘嘴角，“喜欢，很是喜欢。”

即是宫宴，两人便不能同行，容易另生端倪，季临川要先绕道回了将军府，换了马车，再从将军府出发去宫中。

季临川将挂在衣架上，已经放在火炉上烘暖的大氅披在身上，“今日你要分外小心，如果按照我们推测，丞相很有可能对你动手，而宫宴是最好的时机，吃食能不动就不动，有问题马上找我，周昌柏去了凉州，其他人我放心不下。”

楚兰亭站起身，将大氅的锦带在季临川脖颈处系了个好看的结，“不用放心不下，丞相不可能在御膳上动手，宫宴上出问题，那便是明摆着是楚皇同凉州过不去，追究下去，丞相捞不到好处。”

“谨慎些总是好的，丞相老贼最不按常理出牌，往往你越疏忽，他越容易的手，不可掉以轻心。”季临川仰着头，任由楚兰亭摆弄，随着说话，喉结上下滑动。

楚兰亭将手炉塞进大氅，让季临川抱着，“八百遍了，季嬷嬷，奴家现在可以倒背如流。”

手炉的热度从手心暖到心里，抚慰了那一丝不安，该嘱咐的也嘱咐了，一切就看今晚如何应对，“别乱跑，一有不妥，马上回府。”

“知道了，知道了，你再不走来不及换马车了！”楚兰亭一边催促道，一边将季临川推出房，从里面将房门关上。

季临川看着自己被拒之门外，勾着唇笑了笑，“那行，青玉也早点出门，宫宴上见。”

鞋底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季临川的走远，渐渐消失在凛冽的寒风中。

楚兰亭靠在门上，待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挪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挪到软塌，从刚解下来的荷包里拿出两块木牌。

虽然两个木牌无论大小，质地都是不一样的，却都在上面刻着同一个字，“急”。

与上次不同，鹰带来的除了这个木牌，还有一张塞在竹管里的纸条，“蛮，多，攻”。

三个字足够说明边疆战事的急迫，在楚兰亭的印象里，这个时节，蛮夷应该在休养生息，避免粮草不足，捱不到明年春季，很少大规模频繁进攻凉州。

既然蛮夷如此攻势凶猛，那便是没有后顾之忧，是谁给他解决了粮草的问题？是覃州的人还是……

“叩叩叩……”门在这时被敲响，平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世子，咱们该出发了。”

楚兰亭松开攥紧的拳头，只见指甲已经抓破了手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状的伤口，慢慢的渗出鲜血。

楚兰亭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抽出帕子攥在手里，低沉着声音应道，“就来。”

车轮压过青花石板，稳稳的停在了宫内进雄宝殿的侧门，马车到这里，便再不能前行，楚兰亭扶着平安的手腕款款下车，一步一步踏着青石板朝雄宝殿走去。

宫中的小巷都极为逼仄，红砖垒成一堵又一堵困住众人的墙，让进来的人出不起，又如此的艳丽，让人心向往之。

两道墙夹成的小路格外的阴凉，楚兰亭微抬起头，看向天空悬挂的那轮明日，不知为何，总觉得着覃州的日头，没有凉州那样的坦荡，这般的阳光照不进阴暗的角落，也暖不热冰冷的人心。

“世子？”平安见楚兰亭停下脚步，轻唤了一声。

楚兰亭收起心绪，抬步向前，“无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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