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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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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亭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为了不让平安担心，也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季临川并没有让平安来别院侍候，而是亲力亲为。

红衣染了鲜血本是看不出来的，时间久了血液凝结，变成了一块块暗红色的污垢凝在上面。

因为伤口处理的不及时，很多伤口已经和衣料粘连在一起，季临川不敢强行将伤口扯开，只得点了油灯，拿了剪子，一点点将衣料剪成小块，再沾了清水将伤口润湿，慢慢将连结部分分开。

楚兰亭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季临川手上轻了重了也一声不吭，像极了当初春猎营帐里那个任人摆布的样子。

季临川也不说话，借着微弱的烛光，将楚兰亭身上的伤口又重新仔细的处理了一遍，转身出了房，带走了最后一点光明。

烧着暖炉的房间，楚兰亭依旧觉得寒冷，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般将自己蜷缩起来，用被子仅仅蒙住。

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黑暗，从来没有担心过季临川会离他而去，而此刻，他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被季临川抛弃了。

呼吸渐渐将被子里烘的暖了些，伴随着缺氧感，楚兰亭渐渐失去意识，却总在昏睡过去那一刻，被孟方达自刎的画面拉回现实。

楚兰亭用手摸到自己腿侧的伤口，咬着唇狠狠的按下去，那种伤口正在愈合，强行撕裂的疼痛能让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因为痛感，楚兰亭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按着伤口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与心中的疼痛相比，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

“啊！！！”

在厨房盛粥的季临川听到楚兰亭的哀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楚兰亭的哀痛他怎么会不懂呢？只会比楚兰亭强上十倍百倍，不会减少分毫。

季临川端了粥进了房，听到关门声的楚兰亭从被子中露出一个脑袋，如趋光的飞蛾般望着季临川手中的微光。

“你先闭上眼。”季临川将碗筷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声音带着疲惫，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接着用手中的油灯将房间中的蜡烛一一点燃。

烛光摇曳，将房间照的温暖了起来。

“突然间遇强光，你的眼睛会不舒服。”季临川走到床边，端起已经温热刚好入口的肉丝粥，递至楚兰亭嘴边，轻声解释道，“先吃些粥垫一垫胃。”

楚兰亭小口地将粥抿在嘴里，许是季临川在粥里加了细盐的原因，口中的苦涩被压了下去，却依旧是食不知味。

两人一夜无话，害怕动了楚兰亭的伤口，季临川趴在床边，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便离开别院，去上朝。

大皇子将事情处理的很好，再加上季临川进大理寺时乔装打扮了一番，哪怕众人心明镜般季临川将人带走，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以至于楚皇得知事情经过后，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令彻查覃州，不信楚兰亭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去。

“将军可要将世子安置妥当，父皇怕是不会死心，被带回来，就不是简简单单是质子了。”

楚贺眯着狐狸般的眼睛，悄声对季临川说，下朝后楚贺便同季临川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待周围的人走光了，才敢上前搭话。

“大皇子无须担心，青玉好得很。”季临川猜不出楚贺是何居心，摸棱两可的回应道，让楚贺歇了打探楚兰亭的心思。

楚贺自然知道季临川护着楚兰亭的心思，微微低头，轻笑了一声，“将军不用提防我，我如今对二位构不成威胁，我想说的是，宫宴那天，对世子下手之人，并不是丞相。”

季临川拧着眉，楚兰亭现在的情况，让他不敢去问当日发生了什么，心里也蹊跷的很，正打算让陆慕青从楚虔那套消息出来，没想到楚贺递了话头过来，便顺着向下问，“大皇子何出此言，是知道些内情了？”

“毒是在父皇的酒里验出的... ...”楚贺待旁边的大人走开，才继续小声说，“被他赏给新封的答应，结果当场暴毙。”

“那这和青玉又有什么关系？”季临川很不理解。

“巧就巧在这杯酒，是世子敬给父皇他老人家的。”楚贺拢了拢狐裘，“所以才会被随意的赏赐给一个答应。”

“丞相当晚要和青玉对饮的酒我让人查过了，没有毒，他桌上的酒壶我也偷换过，可以确定没问题，怎么会？”季临川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

楚贺摇了摇头，“问题不在那壶酒上，在白玉酒杯上。”

“酒杯上？”

“对，太医查了毒的来源，在酒杯上查到了草乌的痕迹，草乌本是治疗风湿的中药，但碰了酒，就成了催命的毒药。”

季临川握着拳头，他有那么一丝动摇，是不是楚兰亭真的要将楚皇杀之而后快，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楚兰亭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也就是说，青玉手上有毒药？”

“对的，除非他接触了什么物事，染上了草乌，否则，这个罪名，就洗刷不掉。”楚贺轻叹一口气，“不过我注意到在你出去之后，世子中途出去了一回，回来之后，面色不太好，或许，这可以作为调查的入手点。”

“可见有谁在他先前出去了？”

楚贺皱着眉，放慢脚步u，沉思了片刻，“好像是楚二，他喝的有些嘴了，是被侍卫搀扶出去的，所以我还有点印象，之后世子也跟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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